这下,杨守正要把锦熙认回去的事儿算是板上钉钉了。一传十十传百,第二天晚上,全泸州城的人都知道三天后,杨候爷要接杨锦熙回府。
还有迷信的,硬说香福寺晚上的烛火是佛光,咬定了锦熙一定会入宫做娘娘。再加上前段时间的童谣,符夫人的狠话也不管用了,各大赌坊赌锦熙不会回府的赔率应声下跌。
有些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闲汉,还专门住进香福寺阁楼,居高临下盯着江家的院子,就为了看就近观赏杨候爷接女的年度大戏。
消息传进逍遥候府,白姨娘担心的看着符氏,“夫人,候爷他不会真把那个姑娘认回来吧?”
符氏‘嗤’的冷笑,“什么姑娘,明明是个野种。他要敢把那野种领回来,老娘就扒了他们的皮!”
符通也笑道:“没错儿,外头闹腾的再欢也是白闹腾。只要夫人不松口不让那野种进府,过两天就能赢上十几万两银子,到时候姓罗的哭都找不到地方,又赔银子又丢人!”
符氏咬牙,“该!狗屁知府还不如靖国公府前的狗大,也敢在老娘面前抖威风。这回让他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白姨娘犹豫了一下,“赌局上说的是那姑娘能不能认祖归宗。事情闹的这么大,要是候爷扛不住,在外头认了她,直接改了族谱。就算那姑娘不进府,夫人也输了。”
符通一惊,“你的意思,赌局啥的都是候爷使的障眼法?就为了把事儿闹大,逼着夫人不得不低头,他好认下那个野种?”说着又有些狐疑,“候爷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吧,那可是好几万两银子!”
白姨娘没敢说话,符通却自已琢磨明白了。赌局输赢跟候爷没半文钱关系,赢了银子到不了他手,输了也不是他的本钱。候爷凭啥担着遗弃嫡子的罪名,替夫人赚银子?
最重要的是,闹了这么一场。就算夫人赌赢了,也把遗弃嫡子女的罪名揽到了自已头上。没人追究还好,有人追究,这就是人证物证俱全的大罪。
事到如今,输了,符氏损失银子,赢了替杨守正背锅,里外都占不着便宜。符通一下子两腿发软,哆嗦着把自已的猜测说给符氏。
符氏嗷一嗓子掀了桌子。“杨守正那个王八蛋倒是会算计。老娘倒要看看,死人怎么认祖归宗!”
白姨娘一激灵,下意识抚住小腹,暗叹了声‘造孽’。候爷是不是疯了,咋让小桃红给她传话,让她当着符氏的面说这些?
人多好办事,更何况锦熙明里暗里还有大把银子花出来。隔天上午,香福寺周边几条巷子都收拾的焕然一新,家家门前插着新拍的松枝柏枝,上头挂着各色绢花,远远看着春意盎然,一片喜气。
江癞头扛着一个扎满糖人的草把子,刚拐进香福巷就看见不少孩子手里捧着零嘴乱跑。越往巷子里走孩子越多,瞧见卖糖人的却没人围上来。
江癞头纳闷,一直走到巷子最深处杏枝家门口,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江杏枝捧着一个扁筐站在门口,筐里堆着各种干果点心。看见有孩子过来,就抓一把塞过去。一边给还一边笑着让他们晚上再来,晚上给大肉包子。
大小孩子嘴里塞的满满的,齐齐点头。有大肉包子吃,傻子才不来呢!
边上几个婶子、大娘也跟着起哄,“我们来给不给啊?”
“给!我妺子说了,你们不嫌弃,尽管来吃,住家里都成!”杳枝笑的更干脆。
“那我们可当真了!”众人一阵哄笑,江癞头傻眼了,这人来人往的,怎么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