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盗匪大头目孙耀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自己派出的人反馈回消息,心中由一开始的疑惑,渐渐变得焦虑,最后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前去袭击大井、田坝两个乡的头目回来了。孙耀把两人叫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二人衣衫褴褛浑身带伤,不禁问道:
“怎么回事?难道遇上了官兵?”
两名头目均回报没有见着官兵,却是镇子里的乡民一见盗匪出现竟然丝毫没有畏惧,接下来更是不知从哪儿跑出来一干精壮汉子,一个个手持木矛竟然拉开架势与己方三十名弟兄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最后自然是乡民仗着人多,硬是杀得两队盗匪狼狈而逃,仅此一役,去往大井乡的三十人只剩下十二人逃回,去往田坝乡的三十人干脆就只有小头目一人逃回。
听到两名头目的回报,孙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对着二人破口大骂:
“乡民?乡民!你们各自带着三十名弟兄,竟然让一帮子‘泥腿子’给折腾成这样,废物啊,废物!你们两个还有脸来见我,怎么不干脆就死在那帮‘泥腿子’手里?”
其中一个头目带着哭腔答道:
“大头领,您有所不知,这会泽县内的乡镇颇有些古怪,乡民不仅不畏惧我等,而且似乎为了抵御盗匪还专门募集了几十人的乡勇,这些人显然经过了训练,一个个手持木矛十分难缠,原本我等和乡民厮杀很快便取得优势,但是这些乡勇加入之后,战局立时逆转,好些兄弟都被那些乡勇的木矛戳成了筛子,肠子、脏器流得满地都是,实在是太惨了……”
此时,另一名头目也接话道:
“到现在这个时候,去龙马乡的弟兄还没有回来,我看只怕是全都撂在那儿了……”
孙耀闻言,脑袋“嗡”的一声,只觉得胸口气往上涌,少顷方才缓过劲儿来,作为众人的首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表露太多的情绪,不然会让麾下的喽啰产生不信任的想法。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暴怒,孙耀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前番的试探已然暴露了自己这队人马的行踪,现在要么立刻转移,要么豁出去打一场再转移。现在就撤当然是最为稳妥的做法,但是‘秋猎’空手而归,手下的喽啰必然会产生怨怼的情绪,而且目前林震大首领在越隽郡连番攻陷城池,杀得官兵闻风丧胆,如此大好的形势下,偏偏自己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会泽县吃了大亏,只怕自己就要沦为众人的笑柄,威望大跌是一方面,还能不能保住这一方头目的地位都很难说。打一仗再走,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如果打赢了一方面在钱粮上会有所收获,不至于使自己带着失败者的名声回去,另一方面同时也提振了士气,这样会使得自己的地位得到稳固。
两相比较,孙耀很快便决定打一仗再走,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人早就习惯了冒险,而不是苟活,更何况这个险看起来完全值得冒。这一仗必须要打,必须要打赢,而且是摧枯拉朽的赢,酣畅淋漓的赢,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洗刷失败者的耻辱。当然,这一仗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此,孙耀决定把麾下的兵力集中使用,以二百人的兵力进攻龙马乡,在孙耀看来用二百人吃掉一个镇子绝对是绰绰有余,这二百人若是放在别的郡只要不直接进攻县城,就算是在一个县全面肆虐也是完全可能的。而他把剩余的二百余人安排在外围策应,一旦有官兵赶来救援,则以这二百余人设伏,如果来的人少就干脆一口气吃掉对方,若是来的人多则迟滞官兵的行动,待自己以绝对优势打掉龙马乡之后,视情况或者杀个回马枪,或者干脆就带着部下转移。
此时李平的警备一营正驻扎在距离龙马乡南面二十余里的一处所在。适才龙马、田坝、大井三个乡派来的信使已然告知前来袭击的盗匪均已被击退,但是龙马乡来人还特别提到周老夫子认为极有可能有大股盗匪进入到了会泽县境内,让李平早作防范,对此李平深以为然。
此时,天色已暗,马上就要入夜。突然间,只见龙马乡方向一处火光冲天而起,恰好被在外巡营的李平看见,顿时心头一紧:
“果然来了吗?龙马乡的防卫力量是各镇最强,此时举火求援,必然是有大股盗匪侵袭!”
李平正要集合部队,准备前往龙马乡救援,猛然想到:
“若是这次同样是敌人的疑兵之计,自己这边出动救援龙马乡之后,盗匪主力转而又去袭击其他乡镇怎么办?别的乡可没有龙马乡这么强的防御能力。”
一时间,李平又有一些犹豫,救还是不救,若是救,应该怎么救?终究李平还是下定决心,龙马乡必须要救,这可是宇流明耗费了大量心血经营的乡镇,但是为了保险,不能直接把部队一股脑的都砸进去,而是分成前后两队,第一队由李平亲自率领一个连的士兵直扑龙马乡,第二队则是剩下的两个连作为后续机动部队缓慢推进,如果没有发生意外,则依次投入龙马乡战场,一旦有其他乡镇遇袭则立即支援。
安排已毕,李平带着一个连的兵力率队先行。一路之上,眼见着不远处龙马乡冲天的火光,李平心急如焚,不断催促着麾下士卒加快行军速度。正行进间,突然听见一连串的弓弦脆响,接着李平麾下数名兵卒中箭倒地。见此情景,李平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瞬间反应过来:有埋伏……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