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百余人的殿后队伍,樊能带着人马沿着山路狼狈的向着东面逃窜,刚行至半道,猛然间二牛带着二百余名民团士卒从道旁杀了出来,猝不及防之下,盗匪的队伍顿时被民团冲乱。混乱当中,数不清的盗匪被民团士卒用手中的木矛戳成了筛子。
乱军之中,樊能眼见对方虽有埋伏,但是毕竟人少,随即便抽调二百名盗匪与二牛的民团纠缠,自己又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向着东面逃窜。
一连跑出数里地,耳听得身后的喊杀声渐渐稀疏而不可闻,樊能方才命队伍放缓前进的速度。众人刚想喘口气,却猛然听见一人朗声喝到:
“会泽县巡检宇流明在此,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又是二百余人的民团从旁杀出,转眼间便冲入了盗匪的队伍当中。这一连三次的袭击,都是宇流明精心的安排。其目的一方面是为了进一步对樊能的部队造成杀伤,同时也是为了把这股盗匪逼向有汪广浩驻防的清水塘区域。
由于前番连续两场厮杀,樊能的部队此时已经基本丧失了抵抗的能力,樊能也完全没有心思再去尝试指挥队伍防御,而是跟着混乱的部众,混在人丛当中没头没脑的向着清水塘方向溃逃。
此时,宇流明和骆侍卫二人正眼看着林青指挥着民团对盗匪进行掩杀。只听宇流明淡淡的说道:
“哼,接连三次袭击,总算是把这股盗匪逼到了清水塘地界,接下来就看汪广浩的了。”
骆侍卫波澜不惊的说道:
“宇流明,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感到惊讶了。”
宇流明不明所以,静静的等待着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只听骆侍卫继续说道:
“原本我觉得那晚与你谈话之后,我已经足够的重视你了,一个能吏,一个颇具才华的巡检。但是自从和盗匪接战以来,你几番算计每战皆胜,打法一环扣着一环,硬是把这气势汹汹的三千盗匪逼得抱头鼠窜,现在只怕马上就要一头撞进你所布置的口袋当中,只怕全军覆没也是旦夕之间。我真的想象不出,南疆竟然会有你这等惊世之才。”
宇流明讪讪的笑了笑,说道:
“难得听到你如此的夸奖,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二人这一路行来,关系又亲近了不少,所以宇流明在只有二人独处之时,就索性直接称‘你’,而不是叫‘骆侍卫’。
骆侍卫摇了摇头,说道:
“你很不简单,你这脑子里究竟藏着多少东西,我实在是想打开来看一看。”
宇流明闻言,又想到对方那惊世骇俗的剑法,若是在自己脑袋上这么轻轻来上一剑,只怕自己立时就要脑洞大开。想到这里,他顿时脑门儿有些见汗,连忙岔开话题说道:
“这个……这个……眼前战事未尽,咱们还需计议下一步的打算?”
骆侍卫转过头,目光盈盈的盯着宇流明,口中说道: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
宇流明淡淡的答道:
“汪广浩在清水塘有两个营六百多人的兵力,而且这六百人尽是官兵,战斗力远在普通民团之上,这股盗匪一头撞上去必然是撞得头破血流,我等只需跟在后面收拾残局就好。”
正在这时,林青带着麾下民团将残余盗匪剿灭之后,来到宇流明和骆侍卫二人面前,口中说道:
“匪首樊能带着剩下的人马已经进入到了清水塘地界。”
宇流明闻言一笑,淡淡说道:
“好,命令部队,追!”
樊能带着六百余人的残余部队跌跌撞撞的踏入清水塘地界。正在踟蹰前行之时,猛然间只见道路前方的丘陵之上早有官兵严阵以待,人数竟然在六百人上下。很显然,若是盗匪的人马继续沿着道路前进,这一部官兵必然会自丘陵上冲锋而下。见此情景,樊能正在惊疑不定,猛然听见身后又有喽啰喊道:
“不好了,后面的官兵追上来了!”
此时,眼见自己的人马腹背受敌已陷绝境,樊能铁青着脸,猛然拔出腰间的长刀,口中喝到:
“我等身上背负人命无数,若是落到官兵手中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事已至此,唯有拼死一战方有一线生机,弟兄们跟我冲,冲过前方丘陵便能活命!”
生死之际,盗匪原本骨子里的凶性被再一次激发了。六百人的队伍在樊能的带领之下,向着丘陵之上的官兵发起了冲锋。此时,汪广浩正在丘陵之上,眼见着盗匪不顾性命的向着自己所在之处扑来,当下冷冷一笑,沉声说道:
“不知死活!命令弓弩手准备!”
丘陵之上,数十名弓弩手排在了队伍最前排,手中弩箭搭弓上弦,眼见盗匪越来越近,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下一刻数十把弩箭齐发,弓弦响过之后,冲在最前面的盗匪顿时倒下一片,少说也有十余人中箭。但是后面的盗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图,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来。接着官兵又是第二轮齐射,这次距离更近,对于盗匪的杀伤也更大,盗匪中箭人数至少也在二十人以上。
两轮齐射之后,最前排的弓弩手立即撤向官兵阵势的两旁,站在第二排的士卒立即挺刀向前,填补了弓弩手撤离后留下的位置。当盗匪冲至距离官兵还剩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时,只见汪广浩大手一挥,下令道:
“杀,一个不留!”
官兵的阵势顿时开动,向着盗匪发起了反冲锋。两边的人马在一瞬间便撞在了一起,接着便是数不清的兵器撞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