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基此刻已经气得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不住的颤抖,他铁青着脸狠狠的瞪视着左维,紧闭着嘴唇没有开口,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站在左维身旁的安于顺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上前两步对陈开基说道:
“开基土司,此番我等乃是奉了南疆五郡讨逆使宇流明大人的命令前来。我想,纵然开基土司与思南、思洲兄弟二人仇深似海,但是宇流明大人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吧?”
陈开基把目光投向安于顺,心中暗忖:安老头儿,少在我这装好人,你是个什么货色我心里很清楚。
心里虽然同样把安于顺恨到了极点,不过在明面儿上安于顺这番话毕竟算是给了陈开基一个台阶下。陈开基自然是要趁势借坡下驴,当即说道:
“安老头儿,你说的这番话在理!看在讨逆使大人的份上,本土司这次可以不跟思南计较……”
陈开基这算是妥协了。不过说到这里,陈开基又把目光投向左维。一见左维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陈开基心中的怒火顿时又窜上脑门,口中说道:
“左团长,今后与本土司说话最好注意你的言辞!若不是因为你是讨逆使大人派来的使者,今天你一定走不出本土司的大帐!”
左维回报以冷笑,却并没有说话。既然事情已经办成了,让对方一逞口舌之利宣泄一下心中的情绪倒是不无不可。
最后,陈开基把目光投向思洲,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口中沉声说道:
“你和你哥思南这次走狗运,本土司总有一天要亲手拧下你们兄弟二人的脑袋。”
思洲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答道:
“咱们走着瞧,老匹夫!”
一脸铁青的陈开基眼看忍不住就要发作,这时左维适时的插话道:
“好啦好啦!既然事情谈妥了,我们也就不再留在这碍眼了,咱们走!”
说话间,只见左维、思洲、安于顺三人转身迈步向着大帐之外缓步走去。待走到大帐门前,左维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来口中说道:
“哦,对了,还忘了一件事情。”
说话间,左维抬手指向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林震,然后继续说道:
“林震!讨逆使让我给你带句话,罗平安的首级他已经送往蜀中,向朝廷请功!你的首级先寄放在尔脖子上,待他亲自来取!”
说完话,左维没有再理睬一脸死灰之色的林震,带着思洲和安于顺二人昂首迈步而出!
……
海龙囤。思南带领着部下在历经了一天的血战之后,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将士们虽然很英勇,打得很顽强,但是天险娄山关的失守还是让思南的人马遭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这种打击更多是在精神层面的,部队虽然还有能战之力,但是海龙囤内的所有人无不感觉前途一片黯淡。
此刻,思南站在海龙囤营寨的城墙之上,目光阴沉的眺望着不远处山峦之间的娄山关。此刻,娄山关险峻的关隘之上,三大彝族土司的旌旗迎风招展,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思南的内心。他刚毅的身躯此时正在山顶上瑟瑟的寒风中微微的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挺多久。但是,作为海龙囤土司,他必须要撑下去,他绝不能眼看着祖宗留下的基业被别人夺去,除非他死!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土兵小校突然来报:
“土司大人,思洲大人回来了!”
原本处于恍惚间的思南没有听清楚小校的话语,只是隐隐听见“思洲”二字,顿时心中一紧猛地拽住小校的衣襟,然后说道:
“你说什么?思洲他怎么了?快说!”
小校见状连忙说道:
“大人您别着急,思洲大人没有出事!是他回来了!”
“回来了?思洲回来了?”
“是的,思洲大人回来了!”
思南情绪稍定,随即便道:
“速让他来见我!”
……
片刻之后,当思洲、安于顺、左维三人来到思南面前时。思洲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三步并着两步来到思南身前,猛地将大哥紧紧抱住,口中不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