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远一箭射死马日铁后,虽然受伤却依旧身先士卒带着麾下的人马对城墙上的土兵展开了围剿。他身上各处伤口沁出的鲜血染红了上半身的大部分衣衫,只见他犹如一个“血人”一般在土兵人丛当中杀进杀出,手中的军刀不停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随着城墙上土兵的数量快速的减少,其所控制的区域也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缩小,渐渐的,当城墙之上最后一名土兵被齐靖远一刀削掉脑袋之后,东门之危解了!
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城下溃逃而去的彝族土兵,浑身鲜血的齐靖远心情激荡之下,禁不住举起手中的军刀,站在城墙的边缘高声喝道:
“杀!”
城墙上的青壮和民团士卒受齐靖远的感染,纷纷高举手中的兵刃,齐声喝道:
“杀!杀!杀!”
“杀!杀!杀!”
“杀!杀!杀!”
……
坐镇东门的齐泰远远望着自己儿子雄壮的背影,看着他周身被鲜血浸红的衣衫,眼眶之中已经隐隐有些湿润,而心中则又是心疼又是感慨,只听他口中喃喃的说道:
“靖远,你长大了……”
……
东门的危机已经解除,而南门的攻防仍在激烈的进行着。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阿力赤眼见东门的进攻已经宣告破产,便孤注一掷的全力进攻南门。为此他更是不计伤亡的又抽调出几队弓弩手逼近城墙施放火矢。
此时,南门城墙之上由左维率领的边军正在奋力的抵挡登城的彝族土兵;而姬千秋则是组织城墙上的青壮拎着水桶、藤斗、麻搭、竹梯、斧、锯等物品有序的扑灭城上的火势。姬老爷子很有经验的将城墙上的青壮分配为几个组,有的专职负责运水,有的专职负责灭火……各组之间分工配合,灭火进行起来极有效率。
至于被火矢引燃的城门,战前便已经准备好了预案。徐泽生专门带人在城门顶上的城墙开凿了一处漏水口,城门被引燃之后,城上的救火之人便沿着漏水口向下倾倒清水。清水沿着城门的门板流下自然将门上的火苗尽数浇灭。
……
站在城下指挥土兵作战的阿力赤眼看着麾下一队队的土兵攻上城墙,接着又眼看着一队队土兵在守军的反击之下从城墙上溃败下来,紧接着东门又传来了马日铁阵亡的消息,此时的阿力赤已经是急红了眼,他指着自己麾下的部众破口骂道:
“他娘的,邪了门了!一个小小的会泽县就是拿不下来!开基土司说了,今日拿不下会泽县他要我的脑袋,砍我的脑袋之前,我先砍了你们这帮废物的脑袋!让督战队上去,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断了后路彝族土兵暴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犹如潮水一般一次次冲击着城墙上边军的防线。城墙上的边军士卒竭力抵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他们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彝族土兵,到后来他们几乎已经处于一种机械的状态当中,只是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军刀砍向迎面而来的敌人。无数次挥砍之下手中军刀的刀锋砍得钝了便用改用砸,双臂砸得酸了便改用刀尖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城墙边缘的争夺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宇流明站在城楼之上目光凝重的注视着战场上每一刻的变化,此时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城楼的栏杆不自觉的在上下拧动,口中犹自喃喃自语的说道: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撑到他们拿出最后的力量……”
……
不知过去了多久,攻守双方都已经处于精疲力尽的状态,攻方无论如何也再难向前推进一步,守方亦不能将敌人彻底赶下城墙。此时此刻,站在城楼之上的宇流明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芒,紧接着只听他对身边的传令兵低声说道:
“是时候了,通知姬老爷子,用火油!”
……
未过多久,便见城墙上的青壮在姬千秋的组织下端着一桶桶的火油沿着云梯向下倾倒。原本正在沿着云梯向上攀登彝族土兵陡然间发现城头上的守军正在向他们倾倒一种黑色的、粘稠的液体时,一个个都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又发现这样的液体除了粘连在他们的衣服和铠甲之上外,对于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随即又纷纷定下心来继续向上攀登。
然而当火油倾倒完毕之后,下一刻,只听姬千秋一声令下:
“点火!”
十余名青壮拿着燃烧着的火把来到云梯旁,只见他们把火把的顶端轻轻靠近云梯边缘,霎时间,火把上的火苗仿佛活了一般,沿着沾满火油的云梯迅速向下窜去。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正在云梯之上攀爬的土兵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火海之中。
“着火了,着火了,着火了……”
“救命啊,着火了,请救救我……”
“天啊,这是什么,为什么到处都是火……”
……
正在城下指挥作战的阿力赤也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架在城墙上的十余架云梯一个接一个的着火,被火焰所包裹的土兵纷纷从云梯上跳下,同时还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他六神无主的四下张望,惊骇的吼叫着:
“怎么回事?谁能够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坐镇中军的陈开基同样看到了这一幕,虽然他同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定是出自宇流明的手笔。在陈开基怨毒的目光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