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之后,宇流明缓步走出京畿司衙门,在他的身后是神色凝重的顔效非。此时天还没有亮,宇流明抬头望了望无限深邃的夜空,然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事情已经清楚了!天亮之后我便进宫面圣!”
顔效非却是满脸担忧的说道:
“大人手段果然精妙绝伦,日间在宫中的一席话果然激得那盖聂铤而走险前来牢中行刺,若非如此我们要拿下丁耀祖怕是要大费一番周折。只是大人……此事牵连如此之广……你……”
宇流明轻轻的摆了摆手止住了顔效非下面的话语,口中却是淡淡的说道:
“老颜,你我共事也有些时日了,我的阆氡匾灿Ω媚芄挥兴了解。我认准的事情必须要做,而且一定要做成!”
顔效非此刻却是一脸的黯然神情复杂的注视着宇流明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说道:
“大人……”
……
清晨,帝都长安,宣政殿。
百官云集的大殿之内此刻的气氛却显得异常的诡异。无他,帝国皇帝赵天宇命人当着朝中百官的面将“长安地区粮食走私一案”的调查结果诵读了一遍。
在侍从诵读完毕之后,朝中百官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宣政殿内鸦雀无声。赵天宇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在不住的冷笑,少顷之后只听他沉声说道:
“怎么都不说话了?都哑巴了?”
大殿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朝中百官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语。而熟悉赵天宇的性格的臣子眼神中则是闪过一丝惊惧的神色,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将面临帝国皇帝的雷霆之怒!
果不其然,下一刻只见赵天宇猛地将手中的文书狠狠的掷在地上,用近乎咆哮的语气大声说道:
“你们现在还有脸站在这宣政殿上吗?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看看你们这些世家门阀吧!外表光鲜的背后都在干着些什么勾当?”
这一刻满朝文武同时跪倒在地,齐声道:
“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息怒!除了让我息怒,你们还能干什么?朝中各位大多是名门望族出身,现在你们都扪心自问一下,自己干净吗?自己的屁股上是不是也有屎?”
殿内百官又是齐声道:
“陛下……我等与此事绝无干系!请陛下明察!”
赵天宇此刻心中在冷笑,口中却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朕现在很想知道,对于这些参与粮食走私的世家子弟和朝廷官员的处理……你们有什么意见?”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绝大多数官员心中都在犯嘀咕,更多的人倒是希望看在此事世家子弟和朝廷官员参与众多的份上能够使皇帝陛下法外开恩,这样自己对于家族也好有个交代。随着时间的推移宣政殿内依旧是一片寂静,而赵天宇望着众大臣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冷。
赵天宇故意这么说就是要看一看朝中众多官员在家族和朝廷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究竟会站在哪一边,现在朝中百官的态度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做为一个帝王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把社稷的利益放在家族之后,尽管绝大多数正常人都会这样做。
这时只听赵天宇冷冷的说道:
“朕还知道,朕的太子手底下有人也参与了粮食的走私。所以前些日子朕当着裴相、崔相、卢敏、史马法等人的面已经将太子圈禁了!”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的气氛顿时降低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明白赵天宇这话的含义:我连自己儿子尚且如此处理,那么你们各家参与走私的事情自然不能善了!
这一刻满朝文武都明白了皇帝陛下的决心,现在该轮到他们表态了!
不过这一次涉及粮食走私一案的多是文官一系,而以段擎天为首的朝中武将则基本没有人参与,故而他们都有些幸灾乐祸看戏的心态:让你们这些世家门阀平日里眼高于顶看不起我们这些一刀一枪博取富贵的粗人,原来背地里竟然干的尽是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事!
这时,只见裴行寂自站立的位置迈步而出缓步来到大殿中央。他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向着赵天宇躬身道:
“启奏陛下,长安地区粮食走私一案着实危害极大!老臣以为应当依法严办,绝不姑息!”
中书令裴行寂既然说话了实际上也就是代表文官一系表了态,在场的众多文官听闻裴行寂的话语顿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附和道:
“臣附议!”
按照大楚律法走私粮食应当“流三千里”,在朝中官员看来只要不是将家族中的子弟“斩立决”便好,至于流放先打点关系找个舒服的地方待着呗,等有机会再行把人弄回来就是。
谁知这个时候只听坐在龙椅上的赵天宇冷笑一声道:
“你们也知道危害极大,你们也知道不能姑息!朕以为流个三千里怕是管不了什么事,我看都杀了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大臣皆是面如土色,好几个人竟是惊得站立不住身形一晃几乎就要摔倒,好在一旁的同僚眼疾手快伸手扶住。
此刻裴行寂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声道:
“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裴行寂道:
“臣以为一国之君治理国家讲求的乃是法度,有人犯了罪自然有国家法度来予以制裁,切不可因一时之怒而破坏国家法度啊。”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