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长安宣政殿之内一片肃杀之气在迅速的弥漫。太学学子在渭南被袭之事满朝皆知,而帝国皇帝赵天宇此刻却是一反常态静静的端坐在龙椅之上。
然而大殿之内的众臣却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异动,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皇帝陛下满肚子的邪火正愁没地方发泄,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少顷之后,只见赵天宇抬起右手用食指的第二指节在身前的桌案上轻轻的敲击着,口中淡淡的说道:
“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啊!帝都长安,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可以纠集五百人规模的贼人,而且是堂而皇之的袭击我帝国太学学子。诸位爱卿,你们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大殿之内的所有人依旧沉默着,久久的沉默
“你们都聋了吗?没有听见朕在说话?”
赵天宇的声调渐渐高了起来。猛然间,只见他右手重重的在桌案上一拍,紧接着用近乎咆哮的语气说道:
“平日里一个个经、史、子、集说得头头是道,现在都哑巴了吗?朝廷养着你们这帮人,就是让你们在这大殿之上天天尸位素餐、一言不发吗?”
这一刻,大殿之内的群臣不得不一齐跪倒在地,口中齐声高呼:
“陛下息怒”
“息怒!息怒!息怒!帝都长安能出得了这种事,朕息得了怒吗?”
大臣们沉默片刻,眼见不拿出个章程来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吏部尚书卢敏却突然站了出来。这一刻,中书令裴行寂心中却是一凛,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意:
现在卢敏和王焕林两个人是越来越不知道收敛了!
只听卢敏向着赵天宇微一躬身,然后沉声道:
“启奏陛下,太学学子渭南县遇袭一事,臣以为太学少卿宇流明难辞其咎。太学本是闻道之所,太学学子亦是帝国精心培养的栋梁之才,而其擅自带着太学学子出游,导致贼人趁机袭击。此人一个小小的少卿却胆大妄为,既然酿成如此大祸应当按律严办!”
卢敏话音刚落,便见王焕林亦从人丛当中走出,向着赵天宇躬身道:
“臣,附议!”
裴行寂此刻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自己身为当朝首辅,更是文官一系的领袖,但是今日之事这两名当朝尚书事先都没有给自己打招呼便突然向宇流明发难,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裴行寂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朝中的某些人已经开始有些难以掌控了。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裴行寂的目光看似无意的向着站在一旁的淮南王赵天翔瞥了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见一个声音道:
“放屁,纯属放屁!”
这般粗鄙的话语在宣政殿中听来尤为刺耳。话音刚落,便看见太学正卿闵行吹胡子瞪眼的走了出来。只见他忿忿不平的挽起袖子,指着卢敏和王焕林二人道:
“你们两个当朝尚书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吗?”
王焕林和卢敏二人身为当朝尚书却不曾想到竟然会被闵行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的面如此辱骂,只见卢敏老脸通红指着闵行道:
“闵行,你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在当今圣上面前出此污秽之语,你该当何罪?”
谁知闵行却是冷冷的答道:
“话糙理不糙!老夫说话虽难听,但却比某些颠倒黑白,坑害好人的畜生要好太多!”
“闵行,你放肆!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闵行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哼!若不是有宇流少卿在,此番我太学学子死伤怕不知凡几!尔等却在这恶语中伤、颠倒黑白,试问天理何在?就好比,强盗闯进你家了你的老婆,你不去找强盗报仇,却怪你老婆生得太美,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
“你”
不等卢敏和王焕林说话,人丛当中又走出一个靓丽的倩影,这一次是宁霜影。只见帝师掷地有声的说道:
“闵正卿说得有理!此番在渭南县袭击太学学子的贼人规模在五百人上下而太学学子却仅仅有6人身陨,若非宇流少卿机智果敢,关键时刻更是不惜以身诱敌,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眼见闵行和宁霜影先后站了出来,此刻静立一旁的裴行寂心中已经定下了主意。他打算要给王焕林和卢敏这两个不听招呼的家伙一个深刻的教训。
少顷之后,只见裴行寂缓步而出来到大殿中央。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裴相要出手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裴行寂先是沉稳的向着龙椅上的赵天宇微一躬身行了一礼,待他直起身来之后只听他沉声说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渭南县一役,宇流明功在社稷应当大大的奖赏!”
此言一出,卢敏和王焕林两人脸色顿时铁青到了极点。这时,只听裴行寂继续说道:
“臣这里有从宁参谋总长那里得到的渭南一役的详细情况。是役,袭击太学学子的贼人乃是前太子侍卫盖聂所率领,人数有五百之众,皆是其豢养的死士。而我方太学学子只有52人,随行护卫的禁军只有50人,在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之下我们又是骤然遇袭,可见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糟糕。”
说到这里,裴行寂故意顿了顿,目光看似无意的在卢敏和王焕林两人的脸上扫过,眼神之中的冷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片刻之后,只听裴行寂继续说道:
“正是在这危急时刻,是宇流明少卿挺身而出,从容指挥禁军和学子抵抗,并安排人手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