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下一刻,吴金看到了数队衣甲鲜明的朝廷官兵从村口道路的两旁鱼贯而出,一个个犹如凶神恶煞,手中明晃晃的制式军刀闪着幽暗的寒光,不禁使人心中一颤。此时,在官兵队列的正中央,一个军官和一名衣袂飘飘的儒生站在最前列。
只见那儒生目注着吴金,表情沉静如水,口中淡淡的说道:
“龙马乡里正宇流明、会泽县警备团下辖第一营营长李平上尉,在此,贼子吴金还不束手就擒?”
此时,余下的十余名苗人精壮将吴金护在中央,吴金目注宇流明与李平二人,最后把怨毒的目光锁定在宇流明的身上,只听他缓缓的说道:
“你就是宇流明?龙马乡的里正?”
说到这里,吴金突然狠毒的一笑,沉声说道:
“你们的乡民是我杀的,杀得不多,有几十个吧,可惜你来得太快,不然我还能杀更多,更多……”
宇流明平静的注视着吴金,淡淡的答道:
“你想激怒我,然后趁我愤怒的时候不备突然将我挟持为人质,然后离开这里。”
吴金闻言眼角一阵抽搐,有一种被人洞悉一切的感觉。接下来只听宇流明继续说道:
“不过,不妨咱们现在聊聊一些旧事。”
吴金有些疑惑的盯着宇流明,宇流明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说道:
“去年,你抢劫了色目嘉族长的粮食,是我看破了你的计谋,暗中派人伏击了你的人,那一役,应该有不少你的人折在我手上吧,至少比你杀的龙马乡人多!”
说到这里宇流明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吴金,此时吴金的眼神中已经难以掩饰的闪动着愤怒的火焰。宇流明继续说道:
“当然,偷袭你的老巢庑殿村也是我带着彝族的兄弟们干的,抓了你们全村的妇孺,现在这些人都在色目嘉族长那里当奴隶。”
吴金此时咬紧了双唇,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他怕自己一张嘴就会把这个世界上所有恶毒的言辞都骂出来。
宇流明仿佛没有察觉吴金的异样,仍旧自顾自的再说到:
“吴金,你有一个手下叫鸠男吧,嗯,是个很魁梧的汉子,当时他真是给我制造了很多麻烦,不过当时我告诉他,如果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那么我就杀尽庑殿村的老幼。最后,鸠男只能投降了。而现在,他也只是色目嘉老族长部落里一个卑贱的奴隶。吴金,现在到你了,很快你也会是的……”
说到这里,宇流明停下来,满含深意的注视着吴金。吴金此时额头上青筋爆出,脑海中回想起一年前自己被对方连番暗算的遭遇,禁不住张口怒喝道:
“卑鄙!”
恰在这时,却听见身旁的张菁娘沉声说道:
“头领冷静,咱们奋力一搏未尝没有生机,切不可一时冲动乱了方寸。”
此言一出,原本怒不可遏的吴金犹如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凉水,顿时冷静下来,只是看向宇流明的目光中呈现出了更多的怨毒之色。宇流明此时心中也不禁暗叫可惜,自己精心炮制的一盘‘好菜’就被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子给破坏掉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站在吴金身旁的张菁娘,心中暗忖:
也罢,既然不能兵不血刃,那就强势碾压!
想到这里,宇流明对身旁的李平说道:
“该结涑了,剩下的交给你了,李平上尉。”
李平冷冷的看了宇流明一眼,有些揶揄的说道:
“想不到你的算计竟然也会有被一个小娘子瞧破的时候。”
宇流明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一副淡然的神色。李平也不再多言,对着手下一挥手,沉声说道:
“除了匪首吴金,其余格杀勿论!”
众多官兵得令之后,手持兵刃,向着吴金等人所在之处一拥而上。吴金和手下不足二十人的苗人围成一个圈,缩在村口的一个角落里,犹自在负隅顽抗。奈何,这些苗人哪里会是训练有素的朝廷军队的对手,转眼间吴金便看见自己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眼见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吴金心知这样下去自己最后只能是束手就擒,必须要想办法奋力一搏。
而此时,李平与宇流明二人注视着眼前的战局,眼看仍旧在抵抗的苗人越来越少,拿下吴金仅仅只是时间问题,心知大局已定。谁知就在下一刻,变生肘腋,只见吴金暴喝一声,抬腿猛地踹翻一名官兵,猛地向着宇流明所在之处扑了过来,未及行得数步,一名士卒迎上吴金举刀便劈,吴金一个闪身躲过士卒劈来的长刀,猛地一把将那士卒扑倒在地,随后吴金那雄壮的身材也紧跟着压在那名士卒身上。周围的士卒见状,连忙过来几人想要将吴金按住,只见吴金张开嘴,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身下那名士兵的脸上,那名士兵吃痛不住,顿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那吴金身体甚是强壮,赶上前来的几名士卒竟然拽他不动,又不敢伤他性命,一时间竟然奈何他不得。恰在此时,在剩余的犹自顽抗的苗人当中,一个人却似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他是昆青,吴金手下的神射手。他在混乱的人丛当中悄悄的掏出自己贴身收藏的一支精巧的手弩,悄无声息的安装上弩箭,稳定的双手握住手弩的手柄部位,准星准确的透过人丛的缝隙锁定住了站在不远处的李平。
下一刻,随着昆青手指在机簧按钮上轻轻一按,‘嗖’的一声,弩箭飞射而出,紧接着只听见李平‘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