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连绵下了十多个日夜的大雪停了。天地间虽仍是一片白茫茫,可天空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一轮绚丽的红日。
温馨的阳光普照,温度回升,窗外不时传来一两声不知名的小鸟叫。
冷雪鹊睡醒了。虽三天三夜没醒过,也不吃不喝,身体极度软绵,可此时心情亦是如外面的天气一样晴朗。
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稀粥,一边听着无叶的汇报。
“少夫人!少爷离开时心怀怒气,三天都回来,但都是看一眼少夫人就走。无叶猜想,少爷这次恐又得与少夫人赌上一段时间的气。”
“不管他!”夫妻俩生气亦是平常事,犹如家常便饭,她不会在当真,后问李飞絮与月皓南的情况。
无叶说:李飞絮与月皓南一切都好。于她生病一事,月皓南还曾让二管家来看望过。而打发走兮紫烟几人的事,二管家在李飞絮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 .;末了,无叶还说太子府让人来邀请她与月轩璞两次了,说是设宴答谢,可都被月轩璞以冷雪鹊在病中推辞了,后离轩辕又着人送来诸多的礼物,礼物因厢房堆放不下,放到了府中的小库房。
三天了,也不知月花前这三天是怎么过的?她这样想着,略梳妆,带着月妈出了门。
想到此刻正是月花前上课时分,她刻意走得很慢,赏着风景缓缓前行。
呆在屋内守候她三天三夜的小白猫早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奔到前方。兴致勃勃凑到路边,闻闻泥土的新清,嗅嗅小草的芳香。而至始至终寸步不离。
月妈一路都道小白猫乖,三天三夜,若个人一样守候着她,不离分毫。
艳阳当头,冷雪鹊。
屋门紧闭,没有往日的热闹,有轻轻的话语传出。
“小姐!你都十一岁了。又念了很多的书。别老玩那些男孩子玩的游戏。不雅!”
“云姑姑!那我说该玩什么?”
“抚琴、做女红……这些的,都是女孩子必须具备的。虽先生教了你琴,全云姑姑一次都没听你抚过。”
“可是这些不好玩。”
“小姐!若你爹哪天能听到你的琴声、穿到你所做的新衣、听到你能流利的背出课文。你猜,你爹还会说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吗?”
“这倒也是!可这些,两位奶娘从没有跟我说过。”
“待会儿。云姑姑教你做女红。”
“好!就冲着我爹。我学!”
云姑果然没负重托!冷雪鹊心花怒放,心中的所有委屈、所有的担忧随风飘散。她盈起一抹浅笑。轻轻地推开门。
就见云姑在给月花前整理身上的棉袄皱褶。而带过来的两个小丫鬟正在相帮。
如是记得不错。竹苑来的这两个小丫鬟一个小云,一个叫小翠。
两人都长得挺乖,而原来月花前屋内的丫鬟甜妞乐不可支地在倒着茶水。
月花前冷不丁一见冷雪鹊,小脸煞白,蹬蹬地连着后退,眸中尽是恐意。
云姑维持着那整理的动作,疑惑地唤了声,“小姐!”
冷雪鹊知道唐突到来惊吓到了月花前。及时道:“花前!听说你这三日来表现不错。待会儿姨娘带你上街买糖人,怎么样?”
月花前摇了摇头。依旧呆呆地注视着冷雪鹊。
“花前!别怕。”冷雪鹊缓缓地向月花前走过去,再笑,并示好地点了点头。
许是她的话春风悦耳,又或许是她的一再示好的态度,月花前终于安静下来。
冷雪鹊轻轻地给月花前理了理棉袄,端详会儿,拉着她向门边走去,道:“云姑!花前好久没出门了。今日天气好,街上肯定有糖人卖。你代我给先生请个假。花前明日再去上课。”
大雪融化,万物青翠,青石小道更是湿漉漉的。
为了不至于滑倒,走在前端的冷雪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那牵着月花前的手也自然收紧。
月花前一路上垂首不语,也不挣脱,这让偶尔侧首闪一眼月花前的冷雪鹊觉得,其实月花前长得也不差,小模样挺乖。
只是那双小细缝眼不如意,若是放到现代,到美容院去拉个双眼皮就行。
“花前!到时我们买一个最大的糖人。但吃了要记得漱口。”想着月花前牙齿不好,冷雪鹊轻轻地道。
叫上一顶小轿,两人第一次同乘一辆马车。
许是受了街上传来的喧嚷声所扰,板着一张脸的月花前很快掀开窗帘,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问:“姨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小弟弟?”
冷雪鹊能说那是因为离玉辕是萧如玉的儿子吗?能说离玉辕待她如母亲吗?这会伤了月花前的心,她避重就轻,巧言道那是因为离玉辕是外人。
月花前小眼一翻白,哪会相信,“我知道了。小弟弟长得好看。我长得不好看。小奶娘就时常这样说。”
冷雪鹊在心里哀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长得丑与漂亮,在父母的心目中,孩子都是全天下最好看的。”
好不容易过了这关,小人儿又问她新婚之夜吞金自杀是什么滋味?为什么要吞金自杀?那个长得帅气的表哥为什么不来府中了?为什么会突然睡着?
诸如这种疑难问题很多很多,一个接着一个,本是一心想与月花前改善关系的冷雪鹊回答得手心都出汗了,好在,她还是能感觉到得她没白付出,她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
买了一个最大的糖人,而不远处,就是常去的那家酒楼。
冬日的太阳,温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