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赵玉恒轻笑，说得有模有样。
“我追着他，一直跑一直跑。结果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个深不见底的洞中。”
展开扇子，赵玉恒颇有一副外头说书人的样子。
他接着道，“掉啊掉，掉啊掉，一直往下掉。”
听着赵玉恒掉了许久，孙彦忍不住打断，“掉了以后呢？落地以后呢？”
他是来听结果的，怎么一直听着殿下掉啊掉的了？
“一直在掉啊。”赵玉恒无辜道。
“落地以后呢？”孙彦急道。
“落地？”赵玉恒依旧无辜，“没有落地，我几时说过我落地了？”
孙彦扶额，“你不会这样就醒过来了吧？”
“对啊。”赵玉恒笑，“我就醒了。”
孙彦：“......”
他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那么扇子是从哪里来的。”
理理衣襟，赵玉恒正经脸色，端坐好，“我醒了以后，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我还在宫中，却没有瞧见任何值夜的宫女或者太监。”
“我觉得稀奇，推开窗子一看，却发觉窗外如同白昼！”
“那光线刺痛我的眼睛。”赵玉恒凑近孙彦，压低了声音，“你猜怎的？”
“怎的？”孙彦觉得自己全身都紧张了起来。他不禁往王琛那边缩了缩。
赵玉恒瞪大眼，“那光线，突然冲进屋中，化作一个小光球，融合进我平日用的扇子中！”
“真的！”孙彦也瞪大眼睛，觉得稀奇的很。
“我拿起扇子。”赵玉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发觉那扇子比平时重了些。”
“它的面上浮着光，叫我不知该怎么处理，外头的天色又恢复了正常，漆黑一片。”
赵玉恒神秘兮兮，“然后，我就听见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
“他说了一串梵文，我根本听不明白。”赵玉恒道，“只依稀听见一句，叫我滴血认主。”
“于是我咬破指尖，滴在扇子上，扇面出现一朵血色海棠。”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
合上扇子，赵玉恒敲孙彦头一下，“你可明白。”
孙彦点头，不觉伤心，“罢了，我是彻底无缘了。”
赵玉恒只听见了声，没见着人，他可没有地儿去寻那老神仙去。
“所以，还是乖乖当凡人。”赵玉恒点头，煞有介事。
孙彦也点头，“看来，我只能当凡人。”
‘噗呲’一声，杜元嘉口中茶水没能憋住，吐了出来。王琛笑得前仰后伏，发不出完整音节。季杰是最冷静的一个，只是唇角和眉角皆上扬，弧度明显。
孙彦眨巴两下眼睛，瞧见赵玉恒面色淡淡，又见其余人笑不成声，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
“所以呢，如果不是这样，扇子究竟是怎么来的。”比起被嘲笑，孙彦更在意的是扇子。
“我没有骗你啊。”赵玉恒摊手，无辜道，“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孙彦觉得自己糊涂了。他怎么就不明白，究竟谁才是对的？
见孙彦迷茫，赵玉恒转头，“元嘉兄知道，我的能力，的确是在三年前有的。”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极具欺骗性。有那么一刻，杜元嘉都觉得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