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样,赵玉恒依旧将轿子停在在林府门口,等着林梓出门。
今日倒没有人拦着林梓,她带着茗笙从门里出来,瞧见赵玉恒的轿子便自觉上去。
林梓心情很好,“玉恒,三哥他因公事去了江州,没工夫管我。”
不然,林槿怕是又要送她出门。
“嗯。”赵玉恒撑着头,形容懒散,眼底的乌青叫林梓不禁皱眉。
“你昨夜怎么又没睡好?”林梓伸手去探他的头。
赵玉恒原本想躲,却还是由着林梓搭上他的额头。
“我记得夏姑娘曾给过我一封香助眠,你这样常常睡不好不是件好事,下回有空我再去问她讨些来。”林梓道,将旁边香炉盖灭了些,“也别总用这样浓的熏香。”
想想,林梓干脆将轿中的香炉整个盖灭了。
赵玉恒也没有拦她,只定定瞧着,并不言语。
对他间歇性的沉默,林梓早已习惯。她倒不觉得异样,推推赵玉恒的腰,“我有样东西给你。”
赵玉恒这才直起身,“是什么?”
他形容依旧懒散,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小心翼翼从怀中将那盏琉璃罐掏出来,林梓冲赵玉恒笑道:“我记得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这是送你的生辰礼。”
赵玉恒的生辰在冬季,离现在还远得很,但他心里知晓,林梓说的,是他在那边的生辰。
垂头,看着盏中游动的两条紫鱼,赵玉恒心中一片柔软。
见他面上并无表情,林梓以为他不喜欢,懊恼了神色,“我见你府上除向欣外总是死气沉沉,想着在案上添一些活物也好。”
“东西并不算贵重,可是......”
“很喜欢。”赵玉恒终于笑道。看着林梓,唇稍稍扬起,“这里面的红鱼是哪里来的?”
红鱼,在蓝色的琉璃中显出来的才是紫色。
“你果然识货。”林梓嘿嘿笑道,“是我从后山溪水中瞧见的,抓来养在了井里。”
她没有告诉赵玉恒,为了找到这两条大小合适,颜色差不过的鱼,花了她多少工夫多少时间。
但赵玉恒心中有数,“你有心了。”
垂头,两条鱼甩着尾巴在瓶中游动,似乎永远没有忧愁,没有顾虑。
瞧见赵玉恒有了精神,林梓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了两条鱼么?”
赵玉恒抬头,以眼色询问。
“因为......”林梓话未出口,外头侍卫唱道:“大理寺到!”
林梓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将瓶子收好,赵玉恒下轿,抬手拉林梓下来,才转身往大理寺中去。
林梓跟在他身后,笑意盈盈,不时说些什么,惹得赵玉恒轻笑两声。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生活平静的翻不起一丝浪花。
只是杜元嘉发现,赵玉恒总在林梓不在的时候,望着窗外出神。
他眼中流露出来的,竟是种难以形容的落寞。
恰逢林梓有事不在,杜元嘉寻着机会,邀赵玉恒往酒楼同饮。他觉得自打赵玉恒从林栊之死那案件后,就总有些奇怪。
而这几日,他的反常就更多了。
有一回,杜元嘉瞧见赵玉恒以笔沾水,就这样直直画在卷宗上。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将卷宗扯开,那卷宗大概会废在赵玉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