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孺人咬唇,“妾身不知。”
“你现在可以知道了。”太子缠住她的手臂,“对此,你有何见解。”
“妾...妾身惶恐。”郑孺人颤抖回道。她环住太子肩膀,眼底隐有泪光。
“说!”太子压低声音怒道。
“妾以为,此时润王议亲对殿下您不利。”郑孺人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上去不颤抖。
太子的动作温柔了下来。他抚过郑孺人身上每一寸,引起她一阵颤栗。
夜尚长,春帐初暖。
太子翻身至一旁,阖眼喃喃:“皇后此举,已是迫不及待要替邕王铺路。”
“我本就举步维艰,若润王再替邕王招揽一子,以后这京中,这宫中,就愈发没了我的位置。”
“似乎,我再无出路。”
转身,他瞧见郑孺人已睡熟,匀称了呼吸。
长长叹口气,太子拥住她,闭眼浅眠。
***
第二日,赵玉恒醒来,瞧见外头宫人行走匆促,方记起今日自己留在宫中。
略作洗漱,赵玉恒于正厅用膳。
他不紧不慢咽着小米粥,瞧见一太监时不时往这边瞟。
皱眉,赵玉恒推开碗,“这粥太甜了。”
那太监立刻上前,冲赵玉恒拜道:“殿下恕罪,底下人不知殿下不喜甜,我这就叫他们换。”
他的袖子扫过赵玉恒手腕,顺势将桌上粥碗端走。
将信封藏在袖中,赵玉恒抖袖,换了碗清水面。
等到用过膳后,赵玉恒回房,习惯性摒退众人更衣时,将藏于袖中的信取了出来。
信中只有几个字:“联姻。”
他抬手,将信点燃,扔进火盆中。
不必她多说,赵玉恒也知道为何皇后会急于让他成亲。关心是假的,想要当太后,才是真的吧。
冷笑,赵玉恒换上朝服,命人进来替他束发。
整冠,赵玉恒往正殿去。
转了几个弯,他又瞧见方才那太监立在拐角处,并未离开。
走到他面前,赵玉恒停了一下,“可还有事?”
太监瞧周围的人盯着紧,只得垂头道:“殿下,今晨之事,实在是老奴的疏忽,还请殿下责罚。”
“不必了。”赵玉恒正好发髻,“若是此事,不必再寻本王,我自有决断。”
太监明白他的意思,忙退后两步,以示让路之意。
瞥他一眼,赵玉恒正步离开。
虽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并无大用,但至少叫赵玉恒知晓,他必定是要动手的。
这样一来,自己岂非轻松许多?
若是太子同邕王相争......赵玉恒眸里有精光微露,那自己这夹在中间的位置,或许还能动一动。
否则,等大局将定,自己就算是养好人手,也未必能与这二人抗衡。
大约走了半柱香的功夫,树木逐渐稀少,地上也从石子路变成了青石板。
远远瞧见几根红色立柱,丹墀上有紫衣大臣三三两两站着,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
不及他走过去,一人就拦住了他:“润王殿下。”
拦住他的不是别人,而是林槿。
他站在赵玉恒面前,拢袖行了一礼,眼里充斥着狡黠的笑意。
“京兆尹,有何贵干?”赵玉恒叹气。这已经不是第一回林槿找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