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回来的路上，遇见叛军袭击，所以......”林沐哽咽，再说不下去。
“怎么可能。”林梓起身，挺直脊背，“先不说为何归途会遇叛军，爹分明已察觉到危险，又怎么可能离开军队？”
“再者，爹爹他功夫了得，虽不说能以一敌百，但也不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断送了性命。”
林梓一字一句，盯着林沐道，“我不相信，绝不相信！”
这其中，定有自己人下了绊子，一定。
门外，拐杖落地，丫鬟哭喊：“老夫人，老夫人。”
林梓惶然回头，瞧见林母站在门口，将他们所有的谈话都听了去。
姜文冰起身，终于忍不住落泪，“娘。”
“哭什么。”林母一步步走进来，脚步沉重却平稳，“你们一个个的，都哭什么。”
“老夫人......”
身旁丫鬟扶她，却被她抬手甩开，“哭什么，我还没死，你们哭什么！”
姜文冰收住泪，请林母上座。
林杉跪下，“祖母，这件事与我相关，还请祖母责罚。”
他红着眼眶，咬紧牙关。即使再愚钝，他也知道他为何会提前回来。更何况，他并不是个愚钝的人。
“责罚。”林母冷笑，“再没有外敌之前，咱们就要先对付自己人？”
“都给我把眼泪擦了，给我站好！”
丫鬟将拐杖送上，林母捏在手中，长叹，“我林家替皇上守卫疆土六十余年，忠心耿耿，多少男儿战死沙场。”
“林家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倒下，但是你们记住，林家不可以倒！”
“咱们林家家训，以保卫南国为己任，只要咱们还有一个人立着，林家就永不倒下。”
“如今，景曜不在，咱们林家没了主心骨，你林沐就得担起责任。”
“弟弟妹妹们都还小，你总不能叫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替你们操心。”
林母拄着拐，在地上敲了三下。
林沐跪下，叩头道：“祖母您放心，我定不会叫人欺辱了弟妹去！”
“还有你。”林母的拐杖指向林杉方向的地面，敲了两下，“你既已知道自己错了，就担起自己的责任，你也是林家男儿，责无旁贷。”
“是，祖母。”林杉声音哽咽。他只恨，只恨自己为何不留在爹身旁，急着回来并未多想。
若是他能多留在爹身旁，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三。”林母叹道。
“孙儿在。”林槿跪下，面有戚色，形容却平静。他眼底酝酿着的，是危险，亦或是猛兽。
“你好生照料着外面各项，若是你爹......”林母猛地咳嗽，终是红了眼，“若是你爹被送回来，还记得好生处置。小冰她女人家，难免外头有照应不全的地方。”
“是，祖母。”林槿叩头，双目紧闭。
“小梓啊。”林母伸手，将林梓扯过去。
林梓只觉得鼻子泛酸，低低喊了声祖母，便没了话。
“你爹在世时最疼你，你年岁尚小，借此辞去大理寺之职，好生留在府上陪陪你娘。”林母扶着她的手，敛低了眉。
“娘。”姜文冰带着哭腔，站在林母身旁，又不敢哭出声，只好低低啜泣。
“祖母，爹的仇还未报，恕我难从。”林梓跪地，目有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