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站起身，不回避林母的目光，“是。”
“你们，真的好大的胆子。”林母将匕首插回鞘中，细摸上头海棠，“纵然你们有旁的心思，也断不该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
“祖奶奶？”林梓不曾想，林母强调的，不是他们不该存心思，而是表现的太早。
“虽然我老了，但形势还辨得清。如今朝上以太子邕王为大，润王他不仅不养精蓄锐，还试图以卵击石，想法太过天真，太过天真。”情绪激动之时，林母猛地咳嗽两声。
“你们，终究还是太年轻。”
林梓不解释，她只低低回了句，“是。”
“我这里有份应家送来的请帖，届时润王也会去，你去将事情说清楚。”林母道，指着自己的梳妆台，“请帖压在第二个抽屉里。”
应家宴会？林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依言打开抽屉，瞧见里头红色镶金的花笺。
展开看，果然是应家邀林府女眷前往应府。内容大致是庆应霞当选润王妃。
林梓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
“我有些乏了，小梓你先下去吧。”林母说着，自己躺了回去，“待会让丫鬟们进来。”
“好。”林梓答，带着柬帖，倒退出门。
走出门外，林梓忽然发觉不对。这份柬帖，是请女眷往应府一聚，但她在老夫人的面前，是林梓！
林梓当然不觉得她会弄错这帖上请的人，所以林母难道一直都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回头看向林母的屋子，林梓深深叹了口气。
“多谢。”她低声道。
***
应府，处处喜气洋洋。应家的掌上明珠即将出阁，嫁的，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润王殿下。
贺喜之人将贺礼送上，往内院走去。
桌前，孙彦撑着头，瞧着面前的小菜，毫无胃口，“杜兄，你说这应家也真是的，不就是女儿要出阁，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几乎半个朝廷的人都被请过来了，据说，这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孙彦瘪嘴，见杜元嘉不理他，又自言自语道：“林四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润王又要成亲了，他一定心里很难过。”
王琛见他垂头丧气，不禁笑，“润王要成亲，或许林四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难过？”
“怎么可能高兴。”孙彦不服，“他们俩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万一润王有了王妃不要兄弟，林四可不是要难过许久？”
孙彦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当初知道王琛喜欢应霞的时候，他就不高兴了许久。
想起应霞，孙彦又发现了一点，激动地涨红了脸，“天，王九，你不是喜，喜欢......”
“胡说。”王琛见他开口，就知道他口里没什么好话，“都说那回是你误会了，我并不中意她。”
孙彦一脸理解，拍拍王琛的肩，“我懂，我都懂，朋友之妻不可欺，她既已定下润王妃，你也该放下自己的心思，不然兄弟之间伤了感情，就不值当了。”
王琛瞪他一眼，知道自己再解释他也不会信，干脆闭口不言，只是喝着闷酒。
而在孙彦看来，这更像是愁容。
他刚想开口，就听见不远有人惊叹，“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