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刚刨出来的木头继续向他们解释道:“你们看这个向上拱起的弧度。在向前运动时这个弧度一定会带来阻力,但在一定的范围内,上弧线的弯度越大,升阻比就越大;
弧度超过了一定的范围,阻力就增大得很快,升阻比反而会下降,所以这个弧度怎么样才是最合适的。可以抓一只燕子来,精确地量一下燕子的翅膀。以获取一个大概的弧度数值;
但燕子翅膀很小,量得不精确,放大之后就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所以得到大概的弧度数值后。还需要你们去反复去试验,才能得出一个最大的升阻比率。”
石青自告奋勇地说道:“陛下,可否将这个项目交给小人,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完成陛下交待来下的任务。”
石青很年轻,只有二十六岁,从他灼热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无比地渴望成为第一个飞上天空的人。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加上从他刚才的表现中。秦牧感觉他悟性很高,于是说道:“好,朕就将此项研制工作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石青兴奋得跪下连连磕头。
秦牧又对他讲了一些如何减轻滑翔翼自重、如果能飞起来后,如何利用俯冲的角度加快速度获得升力等等,石青都一一记下。
除了滑翔翼,秦牧还去看了燧发枪的研制。中国很早就有火镰子了,火镰子就是用燧石做的。而燧石因为多含磷和含锰,敲击时很容易飞出火星。
将燧石装到枪支上去,代替传统的火绳发火,这是秦牧很早就让军器监在研制的项目,目前已经出了几枝样品,相信只要再加以一起改进,就可以量产了。
除此之外,秦牧还观看了军器监制造出来的第一台车床。
古人对车床并不十分陌生,人们很早就知道用简单的车床来加工玉器之类的东西了。
在古代,玉器制造的工序极复杂,碾制一件玉器需要画样,锯料,做胚,做钿,麿光,刻款等工序,玉材质地非常硬,普通金属刀具刻不动;
加工时一般是在一桌凳上安上脚踏皮带传动装置,带动一个砣子旋转,砣子有大有小,打钻掏膛等等都靠这种方式来完成。
这种加工玉器的工具虽然比较简陋,但毫无疑问,它就是机床的原形。
现在工部从江西南安府大庚岭一带开采出一种工匠们称之为重石的矿石,经高温及一系列复杂的冶炼过程,得到一种钢材,异常坚硬,可用来做车床的钻头加工铁器。
光是这种钻头的出现,秦牧对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而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军器监里的工匠竟然说在隋唐就有过类似的用来铁器的钻头了。
秦牧对矿石不太了解,不知道这种重石是什么。
他问了一下,上次改进冶炼炉的尚喜,又一次改进了冶炼方法,他用石墨黏土制一种埚,然后将铁料切成块,置于封闭的石墨黏土埚中,在埚外面加热,铁料熔化成为高碳钢水,浇铸成小锭后锻打成所需的形状。
现在枪管所用的钢材,也是将铁料切成块,放入石墨黏土埚中冶炼出来的高强度的钢材。
而钻头这种钢除了要加入重石粉外,冶炼过程更加复杂,成本也更高,但看到车床钻头削铁的效率,秦牧不得不感叹,看来自己又一次低估古人的智慧了。
有了车床,有钻头,军器监加工枪管这些东西时,不但效率数十倍提高,而且规格一制,有利于批量生产。
秦牧满心的欣慰,中国人不缺少智慧,只是以前缺少一片施展才能的土壤。
现在只给他们一片土壤,不用自己多去指手划脚,就能结出惊人成果来。
无论是军器监的各种加工技巧,还是尚喜一再改进的冶炼方法,都是他们自己摸索出来的,而不是秦牧强行灌输给他们的。
秦牧刚拿起一根用车床钻头削出膛线的枪管,就见夜不收指挥使黄连山急步走进军器监。
黄连山到秦牧跟前施完礼便说道:“陛下,漠北有消息传回。”
黄连山说完这句就停下,秦牧又对工匠们说了几句,鼓励大家多多创新,然后才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军器监,一上车,他脸上的笑容一收,对黄连山问道:“漠北怎么了?”
“陛下,奇他特和图雅率领的人马进入漠北之后,联合札萨克图汗诺尔布对土谢图部猛烈攻击,两个月前,土谢图部大败,十亭人马去了六亭,土谢图汗率残部退往不儿罕山.......”
黄连山向秦牧报告的是两个月前发生在漠北的事情。
而此刻,四月的漠北草原,春风刚刚吹绿草芽,位于斡难河源头的不儿罕山下,弥漫的狼烟未息,战场上一片狼藉,尸体相枕,无主的战马舔完主人的尸体,仰首向天嘶鸣,显得无比悲凉......
不儿罕山是曾经横扫欧亚大陆的黄金家族崛起的地方,被喻为蒙古人的神山。
但这座神山没有庇护衮布,漠北三部中本来最强大的土谢图汗部,就在不儿罕山下随着最后一阵狼烟消散;
土谢图汗衮布和他的儿子察珲多尔济,被押到札萨克图汗诺尔布、奇他特、图雅三人面前,诺尔布和奇他特同时挥刀,分别砍下一颗脑袋。
无头的尸体鲜血飞喷而出那一刻,札萨克图汗和奇他特两部近三万人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