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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风行驶的时候,中式的硬帆船速度比不上西式的软帆船。若是逆风航行,则是软帆不如硬帆。
而此时民都洛岛一带海上吹的是东南风,为了摆脱荷兰人的追击,王归晨没法再顺风向北往扶苏城方向逃;
十九艘秦军战舰和苏禄王子洛兰的五艘小船被迫不断转向,企图逆风往东南方向逃生。
无论是荷兰东方船队司令卡兰特,还苏禄苏丹国的主将三颜里,都不愿意放过王归晨这支人马。
荷兰人是想通过王归晨这支分舰队,进一步摸清秦军的作战技巧。为接下来与秦军的主力决战做准备。
而苏禄苏丹国主将三颜里看到二王子洛兰的船跟着秦军逃跑,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是洛兰,哪里肯放过?
大海之上,荷兰人的舰队分成了五个小队,企图对王归晨进行合围,那高高的白帆在硝烟里若隐若现,火炮仍在倾泄不休。
王归晨开始决策失误,此时只能冒着敌人的炮火不断转向,四周的炮弹落点越来越近,一道道水柱激起数丈高。
呯!一声巨响,王归晨的旗舰甲板首先被一枚炮弹命中。
在猛烈的轰击下,前甲板被砸样木屑横飞,一个士兵被碎木激射中面门,顿时满脸是血,惨叫倒地。
其他士兵立即大叫着冲上去把伤者抬回救治,船上喊声响成一片。形势非常紧张。
王归晨的旗舰,无疑是敌人炮火重点打击的对象,硝烟茫茫的海面。一枚枚炮弹如流星雨划空而来,让人惊心动魄。
“命令!鹰船、唬船负责开路,炮舰排战列线还击!”王归晨嘶哑地大吼着,那双倒八字眉几乎竖了起来,削瘦而坚毅的脸上,青筋凸起,杀气腾腾。
舰队还在不断的转向。轰!不远处一声巨响传来,洛兰的一艘小船被一枚实心弹击中。整个船头就象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往水下摁,船尾整个抛离水面。
巨大的撞击力让那艘小船的舰艏全碎,加上没有隔水舱。汹涌的海水顺势灌入,整条船就那么直条条地沉下去。
船上洛兰那些手下被抛到海里,惊恐是大叫着,挣扎着,王归晨如同没见,就连洛兰自己也不敢前去救援。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若不能完成转向,摆脱敌军,所有人都得死!
更远处。苏禄苏丹国那三百艘小型战船不敢靠秦军太近,因为荷兰人的炮火太猛烈了,而且炮弹不长眼睛。这个时候靠上来,连他们也难免蒙受池鱼之殃。
主将三颜里命三百艘小船分为六个分队,远远地兜过去,企图挡住秦军往东南方向的去路。
又付出一艘唬船受伤的代价后,王归晨他们终于完成了转向,四艘炮舰也完成了战列线排列。
早已等来心头冒火的炮手们。此时将所有的怒火都塞进了炮膛,随着炮弹一起倾泄出去。
轰轰轰!
轰轰轰!
四艘炮艘。右舷合计四十门千斤佛朗机炮接连开火,右则三百步外,荷兰人威尔逊率领的十艘战舰正斜切过来,几乎与王归晨他们形成平行的状态;
秦军的炮弹呼啸而去,第一轮齐射,就有一枚炮弹击着威尔逊的左舷,船体被撞得横移出数尺,船上的荷兰士兵摔成一团。
威尔逊的十艘战舰更大,火炮更多,一轮齐射就是近两百枚炮弹呼啸而来,火力之猛是王归晨他们的五倍。
莫良望着敌人满天的炮弹,颤声喊道:“不行啊,将军,敌人的火力太猛了,这样下去咱们会完蛋的.......”
“完你娘的头,你再瞎喊,老子先毙了你!”王归晨眼着形势不利,双眼火光直冒。
蓬!又是一声巨响,后面一艘炮艘的舰楼被击中,整个舰楼顿时被削去一大块,由于火炮不断齐射,四周硝烟弥漫,也看不清中弹的炮舰伤亡如何。
“往前!继续向南直航,冲过去!”王归晨大吼着,往南是逆风行驶,这对荷兰人的软帆不利,只要再支撑一会儿,就能脱离荷兰人的炮火覆盖。
秦军的炮手在奋力反击着,轰的一声,一炮射完,炮手立即冲上去打开锁子,提出里面的子铳,把已经装好弹药的另一个子铳塞进母铳里,锁上锁子。
“别急,别急,越急越打不中敌人。”赵用冲上去用跳眼法再次比划起来,同是不断让助手调整着炮口的高度。
“可以了,射击!”
轰!
炮弹带着赵用的期待呼啸而去,但仍是没有命中敌舰,不是他瞄得不准,是火炮引信有所延迟,而船体随海浪不断起伏,会带来很大的射击误差。
“炮长,快躲开......”士兵孙绍突然大叫,一把推开赵用。
赵用被推飞出去的同时,一枚炮弹嘭的一声击穿右舷窗飞进来,孙绍被整个击飞,不成人形,血肉飞溅满舱。那炮弹接着将左舷壁轰出一个大洞,木板断裂纷飞,声势吓人。
“孙绍!”赵用大叫着爬起来,游目四顾,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孙绍的半截上身,他双眼还睁着,血红一片,“孙绍!孙绍!你他娘的不能死,你不是说.....说你隔壁家的二妞还等着你回去娶她吗,你他娘的怎么能死.......啊!”赵用大吼着,抱着孙绍的上半截身体泪落如雨,舱中的其他秦军也无不看得虎目含泪。
“还击!还击!轰死他娘的,给孙绍报仇!”赵用大吼着冲上去操炮,火炮再次轰鸣起来,喷怒的炮弹一阵接着一阵,整个舱中硝烟呛人,风吹不散。
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