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低头,努力在想哪些人可以用也不会轻易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也能撇开她们凤藻宫。
沈沉瑜瞥她一眼,不过是件小事:“让人去庄府前,先回沈府转一圈。”
玉扇眼睛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还是娘娘聪明:“奴婢省得了。对了,娘娘,奴婢在浣衣局时认识了一名宫女……”
被放进浣衣局的基本都是犯了错或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宫女长得不错,人也老实,可惜被福顺那阉狗给盯上了。
宫里头的一些得势的太监时常会寻年轻美貌的宫女做对食,在宫人圈里不是隐秘的事情,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历朝历代帝王与后妃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浣衣局的那名宫女却想留着清白之身,等待二十五岁过后可以有机会放出宫去与家人团圆,抵死不从之下才惹怒了大太监总管。
玉扇只当闲事说与沈沉瑜听,并没有任何替她出头的想法,毕竟那阉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没的最后让自己惹一身骚。
沈沉瑜听她事不关己地说着,心中一疼,不由看向了玉坠。
连那名默默无闻的小宫女都不愿意放下廉耻委身于福顺,当年身为大宫女的她,又是抱着怎样一颗挣扎的心为自己做出那样沉重的牺牲?
玉坠闻言脸色尴尬,却异常气愤。入宫半年来,这种事她虽然有所听闻,却从未真正遇见过,在她看来,宫女寂寞也好,可跟一个太监……
就算此事是宫女自愿的她也没办法接受,何况被逼迫:“福公公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些!”
沈沉瑜看着她因气愤而微红的脸,埋下心中的愧疚,问玉扇道:“那宫女叫什么名字?”
“且芷。”玉扇很是随意道:“说实话,奴婢挺佩服她的,敢于得罪福顺那阉——”
“得罪福公公。”玉扇调整了一下语气,怎么说也是皇上看重的奴才,要骂还是放在心底比较好:“不过还能活着被扔进浣衣局,而不是被丢去乱葬岗,想来福公公还没有对她死心,奴婢估摸着她最后从了福公公的可能性比较大……”
沈沉瑜听她说得津津有味,皱了皱眉,再次为玉扇的异于常人的是非观感到头疼。
是不是因为跟着自己久了,过分沾染了目空一切的恶习?
“就没想过她也许真的会以死明志?”沈沉瑜的口吻不太好。
想起上一世玉坠最终投了湖,沈沉瑜就心冷不已,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舒适力道,不禁伸手轻轻按住了玉坠的左手。
入手的凉意让玉坠慌了一下,立即收回了注意力,关切道:“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冷?奴婢去为您再取一件衣裳来。”
因为左手被沈沉瑜握着,玉坠没能动,于是给玉扇使眼色,让她快些取衣裳来。
沈沉瑜摸着她温热的手,稍稍感到安心,拦下玉扇道:“不用了。”
“差人去浣衣局,将那名叫且芷的宫女调来凤藻宫伺候。”
玉扇惊讶,刚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身道:“娘娘,您要把她调来咱们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