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笑道:“小时候还不觉得,可现在大了,倒觉得是天作之合,太后若是喜欢,只赐婚便是。 ”
太后有些犹豫:“静安要比阿顺大呢。”
顾莲笑道:“女大三,抱金砖,女孩子大一些不碍事的,这样才会体贴疼人啊。”
太后笑道:“罢了,还是等皇上回来再做决定吧,毕竟一个是他的义子,一个是他的义女,总不好瞒着他先做决定。”又道:“阿顺进宫必定是为林家的事吧?”
顾莲道:“可不是,林家也太过分了,皇上御驾亲征,在外头不知道多辛苦,他们反倒趁着这时候落井下石,真真不是东西。”
太后道:“阿顺少不得把这事托付给静安,也罢,若是静安过来请安,就叫她进来,她待我一向孝顺,这个面子我要给。”这就是答应约束林家的意思了,顾莲微微一笑,应了,心中却有些失望。
她膝下虽有一个皇长子,但到底不是亲生的,皇长子慢慢大了,待她恭敬却不亲热,她手上的筹码还是少了些,倘若笼络住了静安,再利用静安笼络住阿顺,才算叫人放心呢。周家舍得花银子,大牢里的狱卒也都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了端午节,日子就越发的快了,仿佛一夜之间就到了夏天似的。天气渐渐炎热。王蘅和段婷都怀着身孕。比寻常人更辛苦,王蘅还好些,她的身体底子好,虽然年纪大些,但除了刚开始险些小产外,之后很快就被补了回来,精神状态都不错,段婷就不太好。
她当初生下次女时。因为求子心切,没有好好地坐月子,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再后来求医问药,什么古怪的药方都用,把身体折腾的不轻,好不容易怀了一胎,又整天求神拜佛的不得安宁,前阵子周宁入狱,她又受了惊吓。没小产已是万幸,如今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肚子却大的吓人,岳氏也不敢让她过于进补,可若是不进补,她看上去又实在是憔悴。
无奈之下,岳氏把段夫人请了过来,想让段夫人照顾段婷一阵子,毕竟若是论起照顾女儿,没有比母亲更熟悉的了。段婷低头道:“夫君不是婆婆亲生的,婆婆说这话当然容易,倘若换成了大嫂二嫂或者五弟妹没有儿子,你看她还能说这个话?”
段夫人道:“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你婆婆对你哪点不好?哪怕是当初对你有偏见,可这么多年,她也没亏待你,也没嫌弃你是庶子媳妇,也叫你管过家,主持过中馈,足见对你的信任了,你如今说这话,连我都要寒心了,你如今怀着身子,最要紧的就是心情放松,且要记住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哪怕你是没有儿子的命,也要高高兴兴把三个闺女拉扯大,不叫人笑话才是。”
段婷一听这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嫁给了周宁,刚开始还是有点委屈的,毕竟自己是尚书嫡女,周宁却是没落侯府的庶子,可嫁进周家,去世了的曹氏就不说了,极其喜爱晚辈,上到公婆,下到妯娌小姑子大姑子,大家都和和气气,相处的非常好,更别提周宁待她一心一意,连个姨娘都没有了。
与她一起出嫁的闺中姐妹,哪个不夸她有福气,她们整日为了讨好婆婆费尽心思,为了和妯娌抢夺主持中馈的权力各尽奇招,还有难缠的小姑子大姑姐,以及各自房里那一大堆虎视眈眈的姨娘丫头,哪个没有几件烦心事,可偏偏周家就都没有。
原先二房三房四房都在的时候,人多,关系复杂,摩擦也更多,但二夫人三夫人虽然又小气又精明,却最是要面子,当着人从不与人为难,即便是背地里算计,也是见好就收,如今她们一搬走,家里又清净,大家时常来往又显得非常亲热。
段婷一直觉得自己是掉进福窝了,当初刚进门的时候最发愁的事情就是如何讨好岳氏这个婆婆了,可岳氏也不是难缠的,没想到前头顺遂了,却在子嗣上栽了跟头,一连生了两个女儿。
倒不是她不喜欢女儿,只是每每看到她的正经婆婆于姨娘不满的眼神,以及周宁跟几个侄儿玩耍时的温柔神情,段婷都是又内疚又难过。
周家给了她这么好的生活,周宁对她这么好,她想回报,哪怕只有一线可能,她也要试一试,她想给周宁生个儿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阻拦她的决心!
段夫人话说了许多,段婷能不能听进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段夫人也不能一直待在周家,不过住了五六日就回去了。
王蘅叫什锦拿着礼物去送段夫人,她还躺在床上静养呢。
原先大夫不过提了一句,说最好卧床静养,阿顺就奉若圣旨,整天盯着王蘅,他若是有事不在,就叫阿芬与阿和轮流陪着她,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许下床。
王蘅一边觉得无奈,一边也是悄悄享受来自孩子们的孝顺,于是只好“乖乖听话”,整天不是与阿芬一起绣简单幼稚的荷包,就是坐着不动,让阿和作画。
阿和的丹青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了,看那娴熟的手法,压根不像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孩子,不过他画的越好,王蘅越是不许人声张,也不许丫头婆子夸阿和画的有多好,伤仲永的故事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希望在阿和知道什么叫谦虚前过早的听到那些夸赞,尤其是阿和又是那样软和的性子。
而阿芬的事就更让王蘅头疼了,在女孩子里,阿芬算是很聪明的了,她是周家的长女,上头有沉稳早熟的哥哥疼爱,却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