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说:‘萱草,食之令人好欢乐,忘忧思,故曰‘忘忧草’。
又说:‘合欢能解恚,萱草信忘忧’。
他便给我取名为萱,盼我一生平平顺顺,无愁无忧。
我念着父王的好,便把这诗写了,命人刻在这石上,永志不忘父王的期许。”
元戎太后和顾宝笙看过去,一方石上,果然是写的那诗。
“合欢能解恚,萱草信忘忧。
尽向庭前种,萋萋特地愁。”
簪花小楷秀丽非常,一见便是从小经大师指点练习过的。
秦萱儿对于自己的学识和书法都十分满意,见楚洵面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反应,更未达到她心中,楚洵嫌弃顾宝笙的情形。
秦萱儿便转头,笑对顾宝笙道:“三姑娘,我的名字是源自这诗,那么你呢?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源自何诗啊?”
秦萱儿脸上盈盈笑意,十分天真,然而,顾宝笙又怎么不明白她的意思。
顾宝笙这具身子自出生便没了母亲,顾明远当时只顾着和郑绣莲浓情蜜意。
听说温嬷嬷过去问名字时,恰逢顾明远从官场上逢场作乐回来,满脑子都是笙箫声,便随口给了个“笙”字罢了。
并没有其余的意思。
比起萧山王的取名来说,她这名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她也大大方方的一笑道:“父亲虽是官居丞相之位,然而一心都在公事上,并没有闲暇时间慢慢的取名。
我这名字,只是父亲照着字辈规规矩矩的给了一个,并无他意。
自是不能与萱儿姑娘相较。”
秦萱儿听得顾宝笙主动认输,一张柔弱的面庞似乎都熠熠生辉了起来。
楚洵这下应该知道,顾宝笙与她的差距多大了吧?
她是萧山王府的掌上明珠,顾宝笙不过是丞相府的一根杂草罢了,又不会认识花草树木,连一句诗也不会念,一笔字都不会写……
怎么比得上她呢?她和楚洵才是最合适的呀!
那笑盈盈的一张脸,转头正准备问楚洵的名字取自何处,却见楚洵毫不避讳的将顾宝笙抱在怀里,不咸不淡道:“王府风大。宝笙需静养,我便带她先告退了。”
小姑娘懂装不懂,被秦萱儿一路奚落炫耀,已经够久了。
便是小姑娘让他稍安勿躁,他也是忍不下去的!
楚洵双腿修长挺拔,几乎是一阵风一样,便把他怀里的小姑娘揣着走了。
这让念了一上午诗词,却没有得到楚洵半个眼神,半句赞赏的秦萱儿简直不能忍受。
她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众星拱月,为什么偏偏?
元戎太后状似可怜的安慰她道:“好孩子,宝笙体弱,子珩那孩子素来心软,自然是怕她受罪的。”
秦萱儿委屈的咬着牙,她也体弱啊……她……
是啊……秦萱儿的委屈一下便散开了,姑姑说男子喜欢柔弱的女子。
那么,一定是顾宝笙方才与楚洵装柔弱,楚洵这才带她走的了。
她自小无母,也体弱多病,楚洵若是知道,她比顾宝笙还可怜,几乎是要死掉的。
那……楚洵一定会比怜惜顾宝笙更怜惜自己吧?
想到此,秦萱儿匆匆忙忙与元戎太后说了几句,便说身体不适,暂且告辞了。
元戎太后见她脚步匆忙,走的是楚洵离开的方向,干枯如树皮的脸又笑起褶子来。
清风徐来,簌簌花落,沁人心脾。
翠如碧玉,白若飞雪的槐树下。
神仙眷侣一般的两人肩头身上早已铺了一层雪白柔软又馥郁芬芳的花瓣。
黑衣男子高大俊美,风光霁月,白衣女子娇小纤柔,眉目如画。
是一幅极其赏心悦目的画卷。
然而,柱子后的女子却将娇唇咬出了血迹。
顾宝笙向来敏锐,自然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
且感受到的目光如此不善,定是秦萱儿了。
她便推他的胸膛,“快放开!”
“她气你气很久,也气我气很久了。”楚洵音色十分好听,低低沉沉,又缓缓有度。
他是真的生气的,恨不能将那在宝笙面前耀武扬威的秦萱儿宰了。
顾宝笙愣了一愣,刚想说自己不在意。
楚洵便循循善诱:“她气了我们,我们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给她一点教训呢?”
这话说的有理,她也一向睚眦必报的,便微微点了一下头。
楚洵一笑,若千树万树梨花开,轻轻低头。
顾宝笙还未反应过来。
一个极轻极软极浅的,带着珍重又郑重,气息清冽又干净的吻便落在她的眉心。
像是翩翩蝴蝶在她眉心轻轻一触,又像是软软花瓣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你?”等她回神,那满是惊讶的翦水秋瞳便对上楚洵蛊惑人心的面庞。
他有些无赖,盯着她粉润饱满的娇唇道:“你方才点头了。”
所以,楚洵说的礼尚往来是这个?
这……这……可她说的不是这个啊!
楚洵见小姑娘被自己堵的哑口无言,干脆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了她许久,又一本正经道:“宝笙,此处是龙潭虎穴。
给你下毒之人还未找到,方才那一招既能为你报仇,又能引蛇出洞……早一日找到凶手,你也好早一日安心睡觉……”
顾宝笙被他抱在怀里无法挣脱,一双水汪汪的眼儿瞪着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意思很明显。
编!继续给她编!
她倒是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