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人惨叫出声。
“我懂了,要不要画”有一个实习生鼓起勇气说。
“好,既然你懂,你说说女儿墙在设计图上的节点构造,还有保温层,防水层的大概厚度……”
实习生自然答不上来。.
“不懂装懂的画十遍”顾工又无情地说。
康年坐在安然身边,看到安然犹自神游,神情既不沉痛也不委屈。
他碰了碰她说:“想什么?你懂了吗?”
安然回过神来说:“你说什么?”
康年凑在她的耳边说:“你懂了吗?我看不懂,我不喜欢建筑设计,我想我比较适合做研究,我准备考研究生,我们一起考?”
他考研究生,关她什么事?
“.......”
还在训话的顾工,不满的眼神飘过来。
就象中学课堂上严厉的老师对待不遵守纪律的学生。
康年有点犯悚:“顾工问我们懂了那些设计图没有,不懂的画图五遍,不懂装懂的画十遍。”
他说话迅速,说完马上坐直身体。
安然这才留意到顾工挂在白板上的设计图.
她的目光在白板上的设计图掠过。
“这图…..有问题。”安然忽然说。
声音不大,但刚好是顾工话音刚落之时,众人听得很清楚。
一时目光如炬全落到她身上。
顾工脸色阴沉,众人看向安然的目光由惊诧转为同情,也不乏幸灾乐祸的。
不懂的要画图五遍,不懂装懂的画十遍,她这样乱说的,要画多少遍?
“那个谁,说说,这图哪儿有问题?”他指着安然说。
“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康年连忙想为安然解围,但显然这话作用不大。
顾工已经走近安然身边,眼神锐利的盯着安然。
安然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朝顾工讨巧地笑了笑。
嗯,一笑泯恩仇,证明她不是故意挑衅。
但如此巧笑倩兮,也没有让顾工忧苦的脸变得喜庆,他继续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紧盯着她“那儿有问题!”
仿佛安然不答就会掐死她一样。
众目睽睽下的感觉——很熟悉,安然是系里辩论赛的主力,这样的目光没有丝毫压力。
只是她不想显摆。
“说!”
顾工就象在审犯。
康年紧张得绞了手。
“这图的柱和墙的尺寸不对…..”安然慢吞吞地说。
“哪里不对?”
“一般来说墙和柱的默认值是400x400,但这图的尺寸偏差太大……”
“还有哪里有错?”顾工紧皱眉头说.
“雨蓬”
“错在哪里?!”
“挑板式设计只用于小雨篷,只能挑出1米左右……
“女儿墙砼压顶的坡向没有朝内”
“砖墙下无梁……”
……
安然的声音不大,气势也不足,只是徐徐道来,侃侃而谈,清晰而又精准…..
众人捏了一把汗,看看安然,又看看顾工.
顾工脸色喜怒不辨,众人想,这大概是风暴前的平静。
顾工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就象武林高手准备出手,随时袭击一招致命的样子,让人看得很惊悚。
“剪力墙和楼板的模型化问题怎样解决”
“使用楼层板使用材料?”
“钢结构阁楼板”
“什么叫定位轴线…..”
“确定建筑物主要结构或构件的位置及其标志尺寸的线…….”
“…….”
一个问得快,另一个也接得快,如同建筑竞赛.
.两人越说越快,术语也越趋复杂。
顾工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安然只能快速作答。
两人如同高手过招,刀光剑影,无形内力将众人迫得贴墙而立……
因为众人听不懂。
“……”
“…….”
最后,顾工大概问到一个关于建筑的高深问题,安然终于卡壳。
见好就收,安然觉得自己不能不给顾工面子.
所以她停了下来.
总算答不出了,众人松了一口气。
“都瞎了狗眼,看不出图是错的!”顾工这话是转头对众实习生说的,面上愁苦表情依旧。
众人石化,继而恍然大悟,这图,真是错的!
同时想起中学课本中那位用不同的手指舔食忽悠学生的教授。
这顾工分明是挖坑让人往下跳,太不厚道了……
“顾工,时总找你到会议室开会!”
这时,有一个新入职的师兄出现在门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如释重负。
“今天到此为止,修正这些设计图,再画三遍”顾工不作任何解释,向门口走去。
临出门口,他忽然回头,指着安然说:“你不用画。”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yes”康年双手振臂高呼,如有荣焉。
他伸出手就想拥抱安然,被安然一手拍掉。
众实习生脸露苦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庆祝,还是要画图。
虽然只画三遍,也是想死的感觉。
无比哀怨复杂的目光继而看向安然,都是实习生,干吗这样有才,这么逆天,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当懵逼的实习生。
……
顾工走进会议室,里面环形会议桌已经坐满了人,他走到一个边角位置坐下。
他从大学毕业就在这设计院里工作,至今二十多年,对设计院还是颇有感情,只是自转制以来,这设计院人浮于事,徒有虚名,让他有点失望。
许多优秀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