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也是搞建筑的?太好了,秦城大学建筑系还是那间老八校?”她觉得自己问得很真诚。
真诚得很假,安然都让自己恶心到了。
但她要给他一个在会所里完全不一样的形象。
在会所里,她太过低调和无所谓。
她现在决定本色演出。
盛沛行看着她,没有答话,唇角仍然一抹似笑非笑,很是高深莫测。
安然让他看得有点发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碰到过象他那样深沉的人。
看着很有风度,实则无比腹黑。
但是,她还得演下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儿,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鬼模样。
她无从考究,只想赶快离开这儿。
心里越急,但她表面却仍然淡定。
”有机会多多指教,我可以叫你盛师兄吗?.”安然一派天真无公害地说.
她努力地寒喧,努力地东拉西扯,心里盘算着如何不落痕迹地告辞离开。
“盛师兄?”盛沛行脸上又是一个玩味的笑意。
“电话号码多少?”盛沛行掏出他的手机,很执着地问。
安然紧攥着她的手机,很怕盛沛行一手抢过她的手机扔下山。
他有前科。
这手机,她是借钱买的。
再让他扔了,她欠债累累。
她不知道自己警惕的样子就象一头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随时准备逃走的小兽。
让盛沛行有点好笑。
他的眉目舒展开来。
他掏出他的手机,真的准备跟她交换电话号码。
安然胡乱报了一串电话号码,手指移到手机侧边的按键上,将手机按死机了。
果不期然,盛沛行拔了她刚才所说的号码。
手机自然没有响。
安然装模作样的看一眼手机,很遗憾地说:“啊,手机没了电。”
接着,不等盛沛行再度说话,她语不带喘息地说:“回头手机充电再复你,嗯,天色不早了,我奶奶喊我回家吃饭了,盛师兄,有缘千里能相会,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很想说后会无期。
说完,她转身,起跑,落荒而逃。
跑得几步,安然又猛然回头,对着盛沛行扯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努力以从容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如芒在背,天知道安然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不至于滚下山。
盛沛行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叫住她。
她奶奶喊她吃饭?她不是秦城人,哪来的奶奶?
真将他奶奶当她奶奶了。
说谎话不打腹稿。
青瓦灰墙,远处少女的背影单薄纤长。
如一幅水墨画。
天高云淡,有风掠来,他自小在这儿看风景。
多少年了,不曾有过如此好心情。
很好…..
让他逮住了,她就跑不了。
地上有她落下的画架,他捡了起来。
老太太对盛沛行没有带安然回来吃饭很不满.
“我煮了许多菜.”
“吃不完,我打包回去吃.”盛沛行说.
“我知道安然那女孩的电话和住址,你给她送点吃的去.”
“好!”盛沛行爽快答应.
“乖孙子,你今年快三十,可得抓紧了,奶奶要等抱上孙子才去死呢?.”
“奶奶放心。您一定能活到超过一百岁。”盛沛行垂眸。
“你可别骗我…..”
“骗谁都不骗奶奶.”
“最近这儿经常有人转悠,戴着眼镜和工程帽的人都有,阿行,这儿是不是要拆迁?”
“是改建,…..”
“我不管是拆迁还是改建,如果他们要拆我的房子,我就当钉子户,举着红旗不让他们拆.”
盛沛行伸手揽住她瘦小的肩膀:“放心,奶奶,有我在,没有人能够拆我们的房子。”
…….
整整一个星期,安然没有到过旧城区。
倒不全是怕遇上盛沛行,而是手头的工作多了起来。
顾工开始绘制秦城旧城区改建的设计图纸。
不用绘图软件,而是手绘。
顾工有股狠劲,这充分体现在他对实习生的严格要求上,也充分体现在他对自己的吹毛求疵上。
他的时间都耗在设计院的工作室里,有时连饭点也忘记。
作为助手,安然也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安然将收集的资料分门别类地放在几只文件夹,还做了详细的注释,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一手资料。
顾工看到安然的资料井井有条,他心中满意,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多少赞许的表情。
安然看着顾工那张千年不变扑克脸,体贴地说:“顾工压力很大吗?”
顾工不由自主点点头,这女孩冰雪聪明,聪慧,很会揣度人心。
他的确压力很大。
最近,时可琪高薪聘请了多位顶级设计师进驻设计院,其中两位据说曾在国内外获奖无数,其代表作设计新锐、极具时代感。
这两位设计师一位叫蒋永年,另一名叫高渐新,这两人,自带团队组成设计小组参加比赛。
设计院另一个设计团队是由前院长夏令晨为顾问,别一名副院长为组长,院内资深的设计师组成。
当时,这个小组力邀顾工加入,但顾工表示自己自组团队独立参加。
目前,设计院连顾工在内,共有四个小组参赛。
这四个小组将进行内部pk,选出一个最侍方案代表秦城设计院参加比赛。
其余三个团队阵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