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就是伤亡会大一点!”
许大志点点头:“是呀!他们还都年轻,死在这里……”
“军人战死那是光荣!”胡麻子冷冷道:“此事不用议论了,就这么定了!既然是命令,那就必须执行!我胡麻子不是逃兵。”
“除了八连,二连也不错,如果再给我十天时间,二连一定会成为你们营的尖刀,绝不比八连差!”
“哦!”指导员很高兴,急忙询问具体情况。许大志便将自己的观察和总结说了一下。指导员微笑着点头:“好好好,这么看来,我们营后继有人了,没想到王新贵那家伙五大三粗的竟然还挺有脑子。”
正式命令是在那天晚上下的。无论是上过战场的和没上过战场的,接到这道命令时,没有激动。他们知道,这道命令可能就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干干净净的上去,能不能活着回来,谁也不知道。
吃罢晚饭,营里的文书,给每人发了一张纸一支笔。有些不明白的战士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四下询问。当看到有人在白纸的抬头写上遗书两个字的时候,心里瞬间就感觉到了不舒服。胆小的战士开始流泪,开始哭泣。更多的人只是默默的写着自己的心里话。
八连是这群人中最特殊的一个,刘文辉是八连里最特殊的一个,看着眼前的白纸,竟然玩心大起,抓起笔在纸上画起了自己对家的印象。离家短短两年,却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家在自己的印象里,竟然都变的模糊了。他家的茅草房不知道修没修好,院子里的枣树,今年结了几颗?
刘文辉画的很仔细,一笔一划,就连茅屋上的稻草都花的清清楚楚,一根根。院中的枣树下,碾子旁,坐着四个人,板着脸的是父亲,蹲在地上的是大哥,梳着辫子的是姐姐,正在拉鞋底的是母亲。地地道道的河南妇女,勤劳而朴实,养育三个孩子让她这辈子过的很苦,但是每次刘文辉喊娘的时候,母亲总是面带微笑。
一个小时,帐篷里安安静静。两个小时,帐篷里有了声音。三个小时,竟然有笑声从他们的帐篷里传出来。大牛和李魁胜在抬杠,一个说东北的女人是天下最美最俊的女人,一个说山东的那人是天下最吃苦耐劳的女人。为了这么屁大点事,二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甚至都要挽胳膊动手。
眼看着已经伸出了拳头,二人却哈哈大笑,搞的旁边的人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刘文辉回头看了一眼,摇头苦笑。他太明白了,现在这档口,战友们需要放松,大牛和李魁胜正好做了这件事,剩了他很多的事情。
指导员探头看了一眼刘文辉的画,呵呵一笑:“我们连长还真是多才多艺,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当兵那会怎么没见你画过?”
刘文辉叹口气:“少年不知愁滋味,现在懂了!”
“哈哈哈……”指导员哈哈大笑,习惯性的轻拍了一下刘文辉的后脑勺:“好像你小子有多大一样!”
“咻……!”一声尖锐的哨声突然想起。刘文辉连忙扔下笔,抓起自己的话,就往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