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如此亲切的名字。
作为一个国家的公民,踏上自己熟悉的土地总会感到充实和安全。哪怕是边境线上与之一线之隔外的泥土,没有任何区别,都会让人痛哭流涕。刘文辉几个人,跋山涉水,总算活着回来,看见界碑的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这是自己的地方,这里就是家。
此处没有名字,界碑上325几个字和那片硕大的红**域格外的醒目。大牛情不自禁的上去亲了一口,长出一口气:“总算到家了!”
回头再看,一切似乎就是一场梦,还是可怕的噩梦。躺在祖国的地面上,心情格外不一样。他们靠着界碑休息了很长时间,待心情彻底平静,这才重新上路。丛林并没有那么密实,也不再压抑,走起来都轻松了许多。转过山脚,山梁上的茅草屋吸引了他们。
大牛喜出望外:“看!有人!”
几个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来到了茅草屋的门前。淡淡的药香从屋里飘出来,香味很奇怪,入鼻微苦,待你习惯之后竟然有丝丝的甜味。梅松连忙上前,举手就要敲门。
破碎的柴门突然打开,一张满是褶皱的脸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老态龙钟都无法形容眼前此人,那脸上的褶皱如同深沟大山般堆垒在一起,一层一层,从下巴一直到额头。雪白的胡须飘洒胸前,头顶的发髻如同古人一样挽起,被一圈白色的头巾遮挡住。老人很清瘦,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二两重。
见到门外站着几个拿枪的人,老人也是一愣。几个人眼睛相对,大牛上下打量这老人,如此深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样一位老人独自在这里生活,完全没有可能。老人穿着灰色的褂子,脚下的布鞋藏着宽大的裤子里。腰里系着一条蓝色的腰带。
老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愣了好半天,才用带有口音的越语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这种类似于鸭子一样的叫喊,这些天来他们听的太多了,每当听到这声音,不自觉的就会浑身发力,梅松、阿榜已经将枪举了起来。
张志恒连忙站出来,示意两人放下枪,往前走了两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不,是,坏,人,我,们……”
“你们是中国人?”老人似乎有点放松,轻轻的打开门,竟然走了出来。身材算不上高大,却是腰不弯背不驼。这一次他说的是带有口音的汉语。
张志恒一愣,连忙点点头:“你会说汉语?”
老人扫视了几人几眼,微微点点头。张志恒大喜过望:“那就好,我们不是坏人,我们的一个战友病了,您能帮着看看嘛?”
老人越过张志恒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大牛。大牛极不情愿的将刘文辉露了出来。老者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连忙道:“随我进来吧!”
大牛、梅松、阿榜始终提着几分警惕。这老头太值得怀疑了,如此茫茫大山,如此简陋的茅屋。一路上弹坑和树上的弹痕到处都是,这里曾经还是战场。在这样的地方生存,绝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鬼才会相信,这老头真的住在这里。
看着老头将刘文辉的伤口剥开,脸上立刻露出凝重的表情。伤口实在是太可怕了,整个肩膀已经完全烂了,一串串的肉就这么丝丝相扣的挂在上面。没有了肌肉的保护,肩膀已经脱臼,就那么松松垮垮的耷拉着。
老头转过脸:“怎么伤的?”
张志恒连忙回答:“枪,被猴子打了一枪?”
“猴子?”老头没有理解这个词代表的是什么,有些疑惑。
张志恒连忙补充:“是敌军!我们是从谅山回来的,一路上敌军对我们围追堵截,我们排长不小心被打了一枪。”
老头再也没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微微点点头,转身进屋了去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有时间看一看屋里的摆设,简朴,不,只能说简陋。简陋的一无所有。正对门的是一大片放着坛坛罐罐的架子,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应有尽有。左右两边隔开了两个小屋。老头去的是左边的屋子。
木门、木桌,甚至连吃饭都是木碗。丛林里别的没有,木头多得是,只要你有时间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木头代替。刘文辉就被放在木制的桌子上,上半身的衣服被扒开,露出那可怕的伤口。
老头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灰色的小坛子。打开它,一阵恶臭让屋里的空气立刻变得混浊起来,张志恒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鼻子,探头看了一眼:“老人家?这是什么东西?”
老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将坛口对准刘文辉的伤口,坛子里立刻爬出来几条两厘米左右的白色肥虫。虫子很肥,就和蚕蛹一模一样。这些虫子刚刚爬上刘文辉的肩膀,立刻一头埋了进去。
大牛一看,猛然一拉枪栓,将枪口对准老头:“老家伙,你要干什么?”
梅松摁住大牛的枪,瞪大双眼,看了一会,这才问老头道:“这是……”
老头一笑:“他的伤溃烂的太厉害,如果不用这些食腐虫将腐肉吃干净,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只有这些腐肉没有了,新肉才可以长出来。”
大牛不信,看着那些白色的小虫真的开始吃刘文辉身上的肉,一把推开梅松,往老头身前挪了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到了老头的脑袋上。
老头没有害怕,看着大牛恐怖的脸,淡淡道:“你如果想要他死,你大可以开枪!”
梅松和阿榜急忙将大牛拉开。食腐虫谁也没有见过,梅松也只是从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