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萌萌离开查案之后,白小辛没有再开店门,却也出奇的没睡着,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烧饼。
实在是钱太多了也麻心。
白小辛瞪着眼睛不知道看着自己小小的卧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扫射了多少轮,就怕那个放钱进来的人突然后悔,来个杀人灭口啥的再将钱抢回去。
就这么枯坐了两天之后,白小辛实在忍不住了。
爱咋咋咋地吧,他要睡觉了。
最近睡功渐长,为了避免自己一睡不醒的状况,白小辛在睡着之前给自己灌了两瓶阴露。
这样就算再睡上一两个月,也不至于直接消散——应该不会再睡那么久了吧。
睡着前的白小辛心情是忐忑而期待的,既担忧那个睡着了往他屋子里放钱的家顆会将他收起来的金币再偷走,又期待一觉醒来继续数钱数到手抽筋。
白小辛痛并快乐着沉入了梦乡。
一阵轻柔的风从透过窗棂吹拂着墙上贴着的铃符,发出了纸张抖动的细碎响声,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影,手指突然颤了颤。
紧跟着整个人突然从床边坐起了身。
他眼睛仍旧是闭着的,轻柔的风拂过他颊边的发丝,左右轻轻颤动着。
静默了良久之后,紧闭的双眼,猝然睁开,黑色的瞳孔外沿亮起了像是蛇瞳一般的金色纹路。他眼神呆滞,不见一丝神采,纵使睁眼也是呆呆的盯着一个方向,而后便宛若被人操纵的傀儡一般猛地站起了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头好疼—
这次是睡到自然醒的。
一觉连枚铜钱都没梦到,传说中的深度睡眠状态,话说,一只鬼进到这种什么都梦不到的休息状态有个卵用。
头部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着。
白小辛双手抱着脑袋,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里面一跳一跳的,似乎进了无数的小虫,轰鸣涌动着。
他是中了什么人的暗招么,在枉死城呆了将近两年,这还是第一次睡醒之后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痛感渐渐回落,白小辛平稳着自己的呼吸,第一次觉得睡觉是件可怕的事情。
别的鬼不睡觉是不是因为醒来之后会疼啊。他忍不住像是个白痴一样这样想着,右手仍旧捂在后脑勺上,带着些倦意的视线终于再度清晰起来。
地上似乎散落了不少的东西,出于对钱的敏感感知,白小辛用了零点零一秒感知到地上的东西不是钱。
而且貌似是他的东西。
白小辛低头望着一地的粮食,忍不住嘴角抽搐。
粮食也就算了,还是不同种类的,最受不了这样浪费东西的存在了,不知道这些粮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换回来的么!
白小辛一边腓腹着一边准备将地面上的粮食收集起来,反正这些都是从冥界的黑泥里长出来的,掉到地上再重新做饭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能省就省才是勤俭持家的掌柜的应该做的事情。
白小辛刚刚飘到半空中,自上而下的将地面上的东西看了个透彻,准备用鬼气将粮食收敛起来的动作促然一顿。
这地面上的应该是冥界的通用的文字吧。
他只有缴税和鬼差张贴告示时候才见过这种莫名其妙的鬼画符,对于白小辛来说,这种神奇的存在就像是除了本土语言之外的任何方言外语一样难学,打一开始他就没想学过冥界的用字。
平常记东西也是用华夏语,反正枉死城这个片区跟他一样过来的家伙都知道他是什么样子,实在到要交到官府里的东西的时候,他再花点儿钱找人拟写一封便是了。
没想到这次地上的豆子似乎被铺成了冥文的样子。
白小辛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将地上的东西敛起来,避免踩乱地上的豆子,一路飘到了自己房内的书架旁,拿出了一本通用字典。
对照着地上的纹路一页一页的翻着,不知道翻了几个时辰,才勉强找到了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字。
“鼠......”这是嗑完他粮食之后的留名么。
能偷粮食的是老鼠也不是很奇怪的样子,说起来,在枉死城他还没见过小只动物的魂魄额。
至于另外一个字,“是神啊......”
“神鼠?鼠神??”不管是什么,统统是浪费粮食的混蛋啊!!这边书桌在这里,纸笔都搁在桌面上,写个字能死是不是!
在查出了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之后,白小辛大手一挥将一地的粮食全部卷到了一起,从后厨找到了自己被弄破的粮食袋子,拎了两个麻袋回来,分别装的满满的。
留在他屋子里这两个毫无意义字眼的存在,脑子多半是有毛病。
白小辛一边碎碎念着,一边重新给自己床头的铃符注了一道鬼气进去,紧跟着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拎了麻袋进了后厨。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小辛床头的铃符随着鬼力的激发而震荡起来,渐渐从不大的卧室传遍了整间客栈,一直波及到后厨灶台前给灶火闪着扇子,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白小辛耳朵里。
明明早上刚刚吐槽过睡久了那么难受,结果煮着粥还差点儿睡过去。
白小辛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站起身,刷的一下掀开了锅盖。
晶莹的各种豆类糯糯的粘在一起,散发着独属于食物的甜美气息。
白小辛眼睛发亮,撩了一盆水啪的一声直接将阴火扑灭,也不管下一次还升不升的起来火,直接兴冲冲的将灶台上的大锅端了起来。
如果形容一下这口大锅的大小,大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