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我的身边。不是吗?”我认真地凝视着左江,“只要你的力量永伴我身,我就不惧怕任何危险。”
“是的,我就在你身边。所以,不需要害怕。”左江轻吻了我的额头,“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在注视着你,我的阿川。”
我转身抓住江川的肩膀,她似乎下意识察觉到了什么,脸微微仰起来,对上我的目光。
她的瞳孔中倒影着我的身影,从这倒影的眼睛中,又能看到她的眼睛……我推开深藏在眼眸中的心灵之门。一步步走进江川的意识深处。当我能感受到的一切,都已经再没有房间各物事的影子时,陡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栋巨大的阁楼中,数不清的门构成了地板、墙壁和天花板,这些门的样式都十分普通。但却拥有不同的颜色。
本来应该五颜六色的门,却正在被两种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一种是深红,一种是黑色。被侵蚀的门失却原本的色彩,就连质地也散发出腐朽的气息。有隐晦的声音,从深红之门和黑暗之门中传出,嘈杂又飘渺。根本就听不清楚,又好似在咀嚼着什么,发出满足的叹息,伴随着两种颜色的蔓延,声音和视像所散发出来的诡异,变得越来越浓郁。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和正常世界的身体没什么不同,这个身体的基础素质比起上一个末日幻境的身体强大了许多,毕竟是从网络球的试验室中诞生的,各项水平都远超普通的灰石强化者,魔纹仍旧在有手腕内侧。但是,超能的存在感却消失了,仿佛那三个棱形的图案不过是普通的纹身。连锁判定倒是比正常情况下的应用还要自如,长时间维持范围五十米的无死角观测视野也没有任何精神上的疲倦。
对于当前的情况,我没有任何不满。我并非是一开始就觉醒了超能的人,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仅仅依靠身体素质、连锁判定和武器去战斗,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那些早已经融入本能中的技巧,不可能忘却,即便是在“现实”中,在失去了一切超常力量,双脚残废的时候,我也未曾失去战斗的力量。
比起过去那些处境最糟糕的时候,能有此时的状态已经让我感到满足。
第一次在入侵他人的意识后进行作战。我在开始行动前,再一次整理自身携带的武装——红色的战斗风衣,没有面具,一把左轮手枪,一对配备了活动利刃的臂铠,一套便携钩爪——全都是我最熟悉的战斗配置。我下意识寻找夸克,当我转过头时,就发现它正站在我的左肩上疏离着自己的羽毛。
“走了,夸克。”我对它说着,掀起脚前的大门一跃而下。
降落的感觉很短暂,几乎是大门之内的黑暗吞没了视野后,光明就重新挤入这片世界,与此同时,脚底传来实地的触感。我环视着四周的环境,连锁判定无法抵达正常的观测范围,被拘禁在这间只有一百平方米大小的房间中。房间没有窗口,只在前后左右的墙壁上,天花板和地板上,各有一扇门,门的类型和之前在阁楼处看到的那些门没什么不同,不过,并没有被深红色和黑色所浸染。门上流转的光芒,似乎就是这个房间的光源。房间的质地像是某种银色的金属,十分光滑,可以在反光中看到自身模糊的身影。除此之外,房间中什么摆设都没有,更像是一个由金属打造而成的牢笼。
我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转过头去,就发现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不过,在我回头之前,那里是什么都没有的,在连锁判定中,这个人也是突然就挤入了视野中。我打量着他,而他也打量着我,就像是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是的,这个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身上的装束也没有任何不同,唯一的区别是,他的肩膀上没有夸克。
他似乎有些茫然,没有我这般镇定,对我来说,眼前的情状根本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在各式各样的神秘中,出现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东西,根本就显不出特殊来。在各种充满想象力的认知中,就有关于当前这个情况的大量推断,如果是需要战斗的场景,那么。大概就是“和自己战斗”吧。很快,我就猜到了这个“自己”到底是从何而来——他身后的墙壁上,本该有的模糊影子彻底消失了。
“和完全拷贝的镜像聊天?还是战斗?”我对他如此说到。
他脸上的茫然迅速退却,神态和身体的细微动作。在一瞬间调节成和我一模一样。
“战胜你,就是战胜自己。”他用同样平静地语气对我说。
真是太无聊了,这样的神秘,根本就无法勾起我的好奇心,如果这就是江川的妄想所幻化出来的世界,那么,我大约知道,江川的妄想是什么了。
一个不断产生自我镜像的死斗牢笼?不断地超越自我?我不由得想到,江川曾经说过,自己无论在什么方面。都已经调整到了自己的极限,虽然最终没能达到完美战士的预期,但是,那只是因为,在当时的条件下。无法再做到更好。神秘是无法“制造”出来的,在没有“神秘”的情况下,技术性的调制,首先于技术、理论和工具的极限,让最终的成果,距离理论上的程度仍旧有着相当大的差距。所以,虽然在理论上。江川这些人造人仍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