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医生思绪纷繁,只是习惯性操弄手边的工具,完全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样本的收集和整理上,幸好,这里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在做这件事。其他同事和研究室外安保人员的沟通。也没有唤醒她的注意力,直到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她随口应了一声,才逐渐从大脑的记录中,翻出他们之前谈话的内容。
“级骇客桃乐丝”那边的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但是,同样出现了必须由专家判断的异常情况。如果说,研究室这边的情况仅仅是被殃及池鱼的话,那么,桃乐丝那边的情况可谓是这起异常的核心所在。出现“非专家就不能解决”的问题,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就算是专家也束手无策”的情况,也很有可能生,几率高达六成以上。
“阮黎医生,你也过去吧。”一名正在检查那滩浓稠血水,通过好几种方式采制样本的专家抬头说:“我估计那边的情况。和这里差不多。桃乐丝遇到了大问题,我们无法解决实际上的问题。但是,阮黎医生你可以给她提供心理上的帮助。”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态度,打算让心理学方面有独到之处的阮黎医生,以及另外三名化学和生物等领域的专家和安保部门的人前往“级骇客桃乐丝”的安置密室。阮黎医生并不奇怪之前那位专家的说法,他的用词方式,是将“级骇客桃乐丝”当作一个人来看待。但这样的态度,就是这个潜伏者组织的研究团队的共识——级骇客桃乐丝并不是系色中枢那种将人格深深埋藏,甚至于让人怀疑是否还具备独立人格的“生体机器”,仅仅是一个生命形态被异化的,在某种程度上。仍旧具备人性的“知性生命体”。
所以,人类心理学科的专家阮黎医生,在这种时候就显得极为宝贵。对于“病毒”的问题,并没有一个成熟的解决方法,但是,对于“人性心理”的问题,阮黎医生可以提供最好的帮助。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观察、判断和缓解“级骇客桃乐丝”的人格精神状态,是最重要的工作。
因为,潜伏者组织找不到“高川”这样的特殊实验体,但是,“级骇客桃乐丝”同样特殊,同样可以作为整个研究计划中核心环节来看待。
“桃乐丝”是病人,是研究者,也是被研究者,更是为其他专家们提升研究能力的存在。潜伏者组织失去“桃乐丝”的话,大概就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了。“桃乐丝”那边出了状况,自然让人感到担忧,不过,前去探查的安保人员成功回归,看起态度和说法,也没有直接带来坏消息,让人在紧张之余,又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最坏的情况。
专家们要派遣自己认为最合适当下情况的成员,前往现场检查情况,是为后继的处理提供专业性的协助,也是为了确认自己等人的后继实验,会因这次异变产生何种的困扰。所以,派出的阮黎医生和另外三名专家,都是他们认为最适合的人选。
阮黎医生没有推辞,也不可能推辞,她的确想要在第一时间了解“桃乐丝”的情况,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研究室的外部安全锁已经解除,却被专家们从内部锁了起来,出口被转移到一个备用通道上。这个通道平时不使用,但一直都维持在随时可以激活的状态下。通道本身就是专家们研究成果的累积,层层的净化装置,可以达到目前潜伏者组织所具备的最高防疫水准,理论上,如果这些东西都无法对“病毒”生效,那就意味着目前为止所有的积累和成果都是无用的。只是,虽然专家们对自己的成果具备一定的信心,却因为无法直接观测“病毒”,也没有更好的实验体,所以,无法判断这些成果到底有多大的效能。
直到今天,它才第一次被启动,就是为了替阮黎医生和三名专家进行“消毒”,毕竟,研究室中那位倒霉的专家所呈现的病况可是历历在目,那么剧烈的病变,几乎可以认为,所有呆在研究室中的人。比过去任何时刻都要靠近“病毒”。正因为“病毒”极其活跃,而研究者们自身,又是直接接触者,所以,让自己成为自己过去成果的实践对象,对一群研究狂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阮黎医生和三名专家同时也没有异议,甚至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当然,研究室外的人员,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实际上,在异变当时靠近“桃乐丝”的那些安保人员,已经成为研究员们内心中最新鲜,且拥有极高价值的标本。他们之中,有人出事了。有人没有,但是,就算看起来没有出事的人,也一定不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更证明,这是值得研究的情况。毕竟,他们也是近距离接近了“病毒”的人。
目送阮黎医生三人开启安全阀,走进净化通道中。专家们立刻凑在显示屏前,注视着每一个数据的变化。之前计算机出现乱码。差点让众人觉得,自己存放于其中的资料都被毁了,可是,在修复了程序后,才察觉大部分资料还保留着,只有一部分变成了乱码。而这部分乱码结构也被解剖保存起来,作为后继研究的样本。经过紧急处理,研究室内部的大部分功能已经可以正常使用,他们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