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凡是能够进入“末日幻境”这个特指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人,都被称为天选者。但在更高的意义上,天选者又逐渐演变为,对魔纹使者的另一种专有称呼。这是因为,成为魔纹使者在当时。意味着真正获得行走于神秘之中,得以深刻感受到末日压力。而魔纹使者和先知,就是最能体会到,那无处不在,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会促进。而无法遏制末日命运的可怕趋势。也因此,魔纹使者在抵抗末日真理教之余,也是最容易倒向末日真理教的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直至我于“病院现实”中死亡,又再一次于新的末日幻境中复苏,这些经历,已经足以让我明白,末日真理教虽然是邪教,迥异于正常人的道德观念。但却仍旧充满了可怕的吸引力,以及宛如接近了真理般的魅力。因为,它是真正象征了末日症候群患者的恶化趋势,反映着末日症候群患者在无法自知的潜意识中,那极度的解脱渴望。
看似繁华又各有所思的末日幻境中,末日症候群患者不断分裂,死亡又诞生的人格,其实已经走向了末路。它已经反映在愈演愈烈的战争和极端的理念争执中。末日幻境的世界,正在失去理智。而看似理智的人,也已经趋近疯狂,而这样的变化,却是从强大的神秘专家开始的,直至延续到普通人。
我从中所看到的事实是,其实每个人都已经疯了。疯子是无法用正常思维估量的。而越是疯狂,就越能在当前的环境中获得力量。
爱德华神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所搞出来的一系列阴谋事件,都让人知道,他已经疯狂。可是,我觉得。只有我才明白,他到底有多么疯狂。而由这个疯狂的人所引出的各种计划,也必然是无比恐怖的,鉴于他的性格和隐忍,我认为,这些恐怖的计划,会体现在整体计划的周密上——他所带来的每一样东西,所产生的每一个异常,都必然在整体计划中,充当一个必要的位置。
无相天魔,乃至于神秘之种也绝对不处于可以随意替换的位置上。可是,为了确认某些情况,爱德华神父仍旧陪我站在这里聊了那么长的时间,眼睁睁看着莫名其妙飞来的乌鸦,一口口将无相天魔吃光,只剩下一颗还有半截神经线连着的眼球。
啄食尸体的乌鸦是令人恐惧的,它的行为所制造出来的场景,在它那充满了不详外表的衬托下,充满了一股极端异常的气息。这种气息从人体的每一个毛孔钻进去,变成一股寒气直窜头顶,我觉得,若非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否则,普通人不是逃跑,就是晕厥过去了。如此可怕的乌鸦,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滴溜溜的黑色眼睛转过来,就好似从一个神秘而不详的世界窥视着我。我在它那玻璃一样光滑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在这一刻,我的内心,升腾出无比的熟悉感。就好似,在这一瞬间,我所熟悉的那个鸟儿的灵魂,充盈在这具陌生的躯壳中,而将它的整个存在,包括灵魂和**,都改造成了我最熟悉的那个形象。
人可以看出乌鸦的不同吗?也许有这样的人,但那绝非是我。可是,我的确可以从它和另一个它的气息中,感受到两种印象正在重合。
“……夸克?”我不由得说出了这个名字,与此同时,手腕内侧的魔纹一阵灼烧般的痛楚。
乌鸦张开双翼,明明身躯不大,但是,那双乌黑羽毛的翅膀,却好似引动了一大片阴影,重组成一双遮天蔽地的翅膀,连带着早晨的阳光也被掩盖。也许,是天空的云遮住了阳光,地方产生了阴影,然后,阴影让我产生错觉,可是,比起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是一种错觉,我更相信,这就是夸克的诞生。跨过漫长的时间,和种种谜团,夸克重现了当年,我未曾见过的景象。
乌鸦的眼球转动着,愈发显得灵动。吃掉了一只恶魔的它,将成为使魔——我的想法,一下子就坚定下来,一如过去,朝它伸出手。
来吧,夸克。
乌鸦就好似听到了我的呼唤,扑腾翅膀飞起,它早就已经不去理会地上的眼球,而这个剩余的器官,却再一次重叠于我过去的记忆中。
就在这一刻,爱德华神父冲向眼球。这里的异常已经结束,乌鸦和眼球。毫无疑问,都携带着更进一步的意义,尽管暂时还无法明白,那到底是怎样的意义,但是,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我十分确信,爱德华神父会无动于衷。他等待的结果已经诞生,我说出“夸克”的名字,目的就是促使他做出决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让他这么轻易带走眼球——哪怕他一定会带走眼球,也必须是在我主动让步的情况下。
速掠在他身形刚动的时刻就已经展开,只是物理层面的速度比拼。没有人可以比我更强。我窜入无形的高速通道,爱德华神父的动作立刻解体成宛如一帧帧的画面,之后,变成了无数个残影。在我接近眼球的同时,一个模糊的身影以稍慢一步的速度,也来到了伸手就可以拿走眼球的地方。
爱德华神父使用了神秘,我毫不怀疑,那就是六六六变相中。其中一种变相的力量。因为,那个模糊的轮廓。根本没有变得清晰的意思,而整体的轮廓正在从人形变成某种别的什么东西。
他不够我快,这是必然的,然而,在我即将触碰到眼球的一刻,一股巨大的斥力从脚下升起。推着我偏离了轨迹。我没有拿到眼球,而那个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