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玛索说。
“其实……”格雷格娅插口道:“不是只要睡觉,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在这里见面吗?用不着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吧。”
玛索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的态度,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反过来说。如果无论醒来时发生了什么,做梦时都能来到这里重聚,也就不需要特地进行告辞。而正是玛索没有一声不响地离开,让我深刻感受到,她在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变化。玛索和刚遇到她时相比,已经变得更温和。更有人性了,尽管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在最初遇到她时,她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幽灵鬼怪,充满了诡异又危险的气息,而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女孩。所以,我才会从一开始。从她的异常,联想到鬼影噩梦上。
“玛索,你是精神病人?”这个时候,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在很早之前,虽然根据玛索的穿着有所猜测,但是,在这一次巴黎行,从杏子和莱德那里得到了关于特异性电子恶魔使者的情报后。才比较肯定。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确定。一开始就从拉斯维加斯的精神病院着手,可以找到她的几率有多大。因为,玛索是一个特异性的电子恶魔使者,当她获得神秘力量的时候,普通的方法,大概就无法将其锁定和捕捉了。爱德华神父接受了我的委托。可是至今都没有消息,我不觉得,这是他食言或说谎的缘故。在这个前提下,玛索无法被找到,本就证明了。她的确不同凡响。
“我不知道,但是很多人都说我是。”玛索脸上,仍旧是明亮的笑容,可是,却让人直觉感到,有什么阴森的东西,藏匿在这个笑容的背后,变得不那么干净。这个笑容,足以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例如玛索在成为电子恶魔使者之前命运多舛,所以,才在获得了“神秘”之后决议报复。
可是,这种没有实际证据的猜测,仍旧是无端的。我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中继器世界现实中的玛索,仅仅从这个噩梦拉斯维加斯中见到的她,就去揣测她的性格和行为,一定会出现诸多错误吧。人在网络中的表现,和在现实社会中的表现有差异,这是已经被证明的事实,以此类推,电子恶魔使者可以在噩梦与现实中,保持言行举止和性格上的一致性的可能性有多高呢?
我还有许多问题要问,然而,下一刻,玛索就这么毫无动静地消失了。格雷格娅不由得惊呼出来,她在那一瞬间,还在喝着红茶,而我则是目睹了玛索消失的整个过程没有过程,上一刻还存在,下一刻就无影无踪了。
“发生了什么?”格雷格娅有些不安,这个时候,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手,一直被持着的茶杯,也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没有回答的时间,在下一瞬间,滴滴答答的钟表声变得密集又杂乱,我们看向表盘,只见所有的指针都在飞速旋转,有的按照顺时针,有的按照逆时针,更有的脱离了表盘,宛如一道道虚影悬浮在半空中。钟表店好似被黑暗吞噬着,每一次眨眼都会失去一大片轮廓。然而,哪怕失去了建筑轮廓,完全陷入黑暗的部分,钟表的虚影仍旧悬浮在那里,还在不断增殖数量,就像是要用钟表填充这片空间。
格雷格娅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紧紧抓住了我的手。又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整个钟表店彻底崩溃,只留下黑暗和漂浮在黑暗中的钟表虚影遍布四周,滴滴答答地乱转。我转过身,就看到原先店门所在的地方,还残留着一道门状的光,就像是在暗示,让我们从那里离开。
玛索已经走了。
我带着这样的想法,速掠的无形高速通道延展开来。我紧抓住格雷格娅的手,朝着光状大门急掠而去,瞬息间就回到了噩梦拉斯维加斯中。熟悉的景状,没能让格雷格娅立刻摆脱心中的震撼,她带着这样的表情,和我一起转回头去看钟表店那里已经没有什么钟表店了,并非是被摧毁后留下残骸,而是连占地都消失了,原本分居钟表店左右的商铺,此时已然变成邻居。
是的,“挖走”。鬼影噩梦和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类似建筑和城市的关系它也表面上看来就是这个样子。在过去的验证中,假使鬼影噩梦崩溃,其所在的建筑,也不会从噩梦拉斯维加斯里消失。然而,这一次,身为玛索的鬼影噩梦的钟表店,在我们眼睁睁的情况下不翼而飞,就像是。噩梦拉斯维加斯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建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格雷格娅看向我,希望我可以做一个解释,但我的确无法解释。能够联想到的事情,就只有杏子和莱德所说的,关于“固有结界”的那些情报。那奇异的钟表店很像是玛索的固有结界,现在的情况,是她将固有结界收起来了吗?我只能猜测,而暂时无法确定。玛索此时的表现,在我的感觉中。更像是一个特例,并非是每一个可以使用固有结界的电子恶魔使者都能做到的。反过来,如果将钟表店的消失,视为玛索对自身固有结界的强大控制力,那么,至少可以不需要太过担心她的情况。
“也就是说。我也可以做到?”格雷格娅有些兴奋,在前往集会地点的一路上,我和她解说了关于特异性电子恶魔使者和固有结界的事情。她一如我所料,将固有结界的强大,和玛索消失所导致的那一系列诡异非常的现象联系起来。而对如何获得固有结界十分上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