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平和地笑了笑,对大家说:“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精神病人,不过,精神有毛病。不代表思维不清晰,我是认真思考了当下处境后,才做出这种猜测。我知道,它可能是不正确的,但是,也有正确的可能性。不是吗?”
“果然和阮女士说的一样,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占卜师也露出微笑,“要小心了,高川。你现在的情况十分危险,要知道,那些理智的杀人狂,在变成那样前,都有着和你相似的征兆。”
“我不会随便杀人。我也从不觉得杀人是有趣的事情。”我平静地回答道:“如果可以,我不喜欢去伤害其他人。”
“但是。当自己受到威胁的时候,当遭遇到可怕的事情时,就一定会去反抗,不是吗?”三井冢夫刚才还在向健身教练询问我的事情,听到我这么说,立刻对我说到:“问题就在于,你会在怎样的情况下,感到自己有生命危险。又如何区分反抗和不反抗的分界。我听说你经常产生幻觉。”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从末日症候群患者的角度来说,不产生幻觉。反而是不正常的。
“幻觉有可能让你错估自己的处境,而让自己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进而让你逃避,将错误歪曲成合理的情况。”三井冢夫的语气有些严厉,“也许,你的每一个行动。都发自好心,但是,幻觉的出现,让你好心犯错的几率,要比普通人大得多。例如。会将一个正常人看成是要伤害自己的怪物……”
他说得没错,阮黎医生对我进行观察后,之所以确定,我是一个“危险的重度精神病人”,“随时都有可能会伤害他人”,正是基于同样的原因。我的日记中,充满了非人的杀戮,而对神秘世界的描述,也充满了血腥,对我来说,这是亲身经历的事实,可是,在阮黎医生眼中,这就是我充满了攻击性的证明。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将普通人看作是怪物而发作的精神病人,冷静又充满了暴力,在一个不具备神秘的世界里,自然是极度危险的。
问题就在这里,在一些人眼中,这个世界始终是正常的,任何的不正常,不过是一些巧妙的犯罪伎俩所产生的假象。而在我这样的人眼中,这个世界早已经不正常了,正出于末日崩坏的边缘。
如果,我们这五人中,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电子恶魔使者,那么,我所说的话,能够被取信的可能性更高,但是,我无法分辨,除了阮黎医生之外的其他人,有谁是电子恶魔使者。亦或者,这里除了我之外,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正常人。
正常人?正常的视野?这些词语,让我的脑海中,浮现一些想法。或许,在这个旅途中所出现的神秘事件,都是为了筛选,身处“神秘”之中,却仍旧无法认知到“神秘”的人?
根据之前的推断,在神秘扩散到一定程度后,仍旧始终无法认知到“神秘”的人,亦或者,一直保持“隔离神秘”这个现象的某种东西,就有可能是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控制核心。那么,为了找出这个控制核心,从现在就开始筛选具备可能性的人,应该也不算是太早。
无论如何,倘若,认知到神秘,已经成为这个中继器世界发展的主流,那么,在这样的潮流中,难以认知到神秘的人,一定是特殊的。这种特殊有可能是负面的,或许会被人视为“残废”的一种,就如同在健全的人群中,出现了残疾人一样显眼,但也有可能是正面的,因为,“神秘”本身,就已经足够特殊了,足以让人认为,“无法认知神秘”本身就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神秘。
只是,这道一闪而过的灵光,仅仅是一种猜想,要确认的话,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例如,由肇事者自己说出来。
不过,既然我感觉不到包括阮黎医生在内的四人具备电子恶魔使者的气息,那么,我更倾向于,她们都是正常人。只是,这种正常,到底会持续到什么阶段呢?神秘事件已经如此直接地出现在每个人面前,要一直无视它,已经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我觉得,在这种时候,四人之中,应该有人已经动摇了。
“不要担心。我会看好阿川的,他是我的孩子。”阮黎医生挡在我身前,对三人说:“在我的研究中,他从来没有一次错认过我,所以,一旦出现万一。我也可以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他。”
“抱歉,阮女士,我没有敌意。”三井冢夫连忙说:“我只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情况有多么危险。恕我直言,虽然我不是什么有名的专家,但是,我仍旧觉得,接下来的情况。有可能会激化他的病情。”
“是有这种可能。”占卜师点点头,说:“倘若,所有假大空的理论都让人难以置信的话,那么——我们其实都产生了幻觉,这个可能性如何?例如,我们在途中吃了什么,亦或者,这里的环境因素。具备某种强烈的致幻性质。我个人认为,是这些雾气有古怪。”
阮黎医生和三井冢夫都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因为,占卜师提出的假设,比平行空间什么的,都更贴近普通人的世界。因为古怪的雾气而产生幻觉,进而因为周遭人的行为,产生连锁式的感受。在一些不被公开的药物研究中都有过记载。例如,致幻的花粉散布在空气中,形成雾气,被人呼吸进去,就会对大脑产生影响之类。而这个情况。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