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黎医生,不是同一个人。”这样的反驳。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可是,我没有这么做。背后的声音变得很淡,就像是呼吸,仅能表示,它是存在着的。我没有回头,只是这么回答:“我的确爱着你,江。我希望,你是存在的。”然后。它消失了。我猛然从梦中醒来,完全没有缓冲,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就从漫天飞舞的白色克劳迪娅花瓣,变成了陌生的天花板。也在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自己之前那自我感觉的“意识清醒”,不过是一种错觉,现在自己的意识。才是真正清醒的。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懵懂感,思维锐利而快速,情绪却在膨胀。显得空洞而怅然。飞速转动的思维,也无法彻底填补这种空洞而怅然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却不知道,到底该先做点什么,从什么地方着手。总有一种,愚蠢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会在终局时品尝到失败和绝望的滋味。不。我一定可以成功的,一定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没有这种坚持,至今为止。我所做的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这么想着,翻身坐起,不由得细细品味起,这股负面而颓废的想法和情感,然后,在这样的做法中,让自己被某种残酷的理智所支配。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种自怨自艾中。当整理好情绪的时候,窗外已经放明,洒入房间中的晨光是橙红色的,温和又瑰丽,让装修精致的房间顿时充斥在一种清新的情调中。我去配套的卫生间整理自己的仪容,将凉水敷在脸上时,原本就觉得很清醒的脑子,又更加清醒了一些。我扶着洗漱池的台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突然间,我觉得,自己似乎对镜子中的模样有些陌生。有多久没有照镜子了呢?我不由得想到。镜子中的自己,和我脑海中的自己,有不少细节上的差别。例如,我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消瘦,脸色也更加苍白,身体显得弱不经风,手臂纤细,完全没有被四级魔纹强化的感觉。很明显的病态样子,我想到,更像是病院现实中的高川的身体。当然,和在病院现实中的身体比起来,也仍旧有一些不同,至少,现在站在镜子前的自己,可不是一个残废。“四肢健全,头脑清晰。”这不是比最糟糕的时候都要好吗?我扯了扯嘴角,对镜子中的自己露出笑容,而他也还了一个——该怎么说呢?我觉得,病弱少年的自己在相貌上,仍旧是可以得到一点加分的。昨晚,阮黎医生对我说了许多话,那些内容大概就是我做了之前那个噩梦的诱因吧。我的内心,动摇得比想象中还要厉害,明明从“病院现实”得到的情报和观测基础,已经十分牢靠了。虽然没有完全觉得,“病院现实”就是真正的现实,还有一些迟疑,但是,也绝对没想过,会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发生强行扭转世界观的情况。我无法一一复述,阮黎医生昨晚说过的东西,但那些内容留下的印象,却深深烙印在心中。这个世界,也许真的和我一直以为的,并不一样。“病毒……江……是不存在的吗?”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用毛巾用力擦干头发,之前我把整个脑袋都塞到了水龙头下方。可是,哪怕“病毒”和“江”是不存在的,阮黎医生眼中的世界,也仍旧未能摆脱末日危机,仍旧有另一种存在,取代了“病原体”的位置。尽管,阮黎医生的真相所基于的立场,和我之前认知世界所基于的立场,是充满矛盾的,但是,仔细分辨,却又可以发现,其实有许多情况,彼此之间是实物和影子的关系。我梳理着那些自己还记得,不太复杂的情况。暂且不提“真实”到底是什么,之前阮黎医生说过,这个世界仍旧符合“1999年世界末日”的状况,而且。和之前的末日幻境比起来,现在的这个世界——先不论到底是中继器世界,还是真实世界——正处于一个更加直观的末日进行态。因为,此时的真正日期。其实就是1999年中。这个回答,也意味着,在神秘扩散之前,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末日进程了,而并非是神秘化促成了末日。倘若以早先的视角,去看待阮黎医生的说法,大概会将末日进程联想到“纳粹的阴谋”吧。纳粹掌握着这台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如果在我们这些入侵者进入之前。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进程就已经开始,那便证明,其实纳粹是打算直接促成中继器崩溃的。可是,到了阮黎医生这里,情况可没有这么简单。哪怕我所看到的,经历的,有许多是幻觉,但其中也必然是具备现实基础,不可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她在昨晚向我提议:“为什么不尝试相信一下我呢?”对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不可否认,当我尝试去相信她所描述的这个世界时。过去的许多疑惑,都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即便如此,我一直以为的,依附于末日幻境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其实才是真实世界,这样的说法,仍旧无法让人一下子就可以接受过来。阮黎医生让我看了自己的日记,给我带来巨大的冲击,当时没有想过,但现在想想。利用“神秘”的力量,其实并不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然而。用这种“无论有什么不解,都推给神秘”的做法。是不是太过卑劣了一点呢?我不得不去思考,倘若阮黎医生的话为真的情况。可那样一来,对我的打击,肯定是很大的。可是,阮黎医生对这个世界和我的问题的解释,和“病院现实”一样,拥有一个十分明确而真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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