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个完美结局,太梦幻,实现的方法,太令人无语,让人感到荒谬。
是的,没关系。
我需要的。不是编写故事的人自己所认为的“真”,而只是我身为一个配角,一个被动的阅读者,所能设想到的“完美”。
这样的想法,在之后的时间中,也不断缠绕在我的内心深处。让我不至于会在情况捉摸不定的时候生出任何犹豫。
我的想法,是十分明确的。
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对我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
原本应该是建筑第三层的大门,就伫立在我们的面前。这个时候再看到它,虽然在色泽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显得陈旧,却格外带上了一丝腐朽的气息。就好似在证实我们之前的猜测——这里在平时只是普通的建筑第三层楼,但在如今,却变成了通往地狱的隔间,亦或者是地狱的第十三层。
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不少专家为了寻找道路前往这里面,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我们是不清楚的,然而。即便留在第四层,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太压抑的气氛中。明显还添加了一些“催化剂”,让决定留在会议室等待救援的人在情绪上十分不稳定,哪怕拥有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但那些人一看就知道,已经很难再进行自我调整了。我们确信,自己比那些人更加清醒。也正因为如此,才会选择从会议室中退出来。
除了我们还在行动,整个第四层都已经变得空旷而阴森,闪烁的灯光一直从楼梯扣蔓延下来。我们站在大门前,静谧得让人窒息的空气中。不时传来电流的滋滋声,仿佛昏黄的灯泡随时都会烧掉。
“要进去吗?”尽管毫不犹豫来到了这里,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在这最后一步停下来。
“除了进去,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吗?”占卜师这么说,听起来,就像是在为自己打气。因为,她的问题无论对于她自己还是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没有答案的。停留在第四层不一定就会很糟糕,但离开那里,前往第三层,也不一定就是好的选择。我们仅仅是在假设,第三层存在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至少是可以躲避大部分问题的关键。
我们试图找到这个关键,不是为了一劳永逸,而仅仅是,除了这么做,已经没有其它可以做的事情了。
在这些判断中,我们尽可能高估难度,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我们都清楚,这个决定本身,就已经意味着,我们尝试将“前往第三层所会遭遇的事情”设想得很好了。
情况比我们以为的更糟糕,其实才是最有可能的。
可那样想的话,就更不无法产生行动的意愿了。停留在原地,虽然必须忍受阴影肿瘤的增殖所带来的恐惧,以及陷入负面情绪的众人所带来的不安,但比起未知的危险,在心理上仍旧是可以接受的。
也许,对我来说,无论呆在哪里,都没有区别。我的能力和看待事件的着眼点,和一般人完全不同。其他人的选择是什么,于我而言也根本无所谓,但是,他们自身却要承担着做出决定的压力。
此时的环境中,除了古怪的事物之外,最为确定的,是另外的那名魔纹使者。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觉得,他应该和当前情况有更密切的关联。
如何才能找出他?在神秘学中,已经具备别样意义的建筑第三层,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之一。
既然如此,我不觉得,应该将做出决定的负担,都压在其他人身上。
“走吧。”我对他们说着,走上前推开大门。
三人看向我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门后的光不是很强烈,草草扫视一番,觉得格局就像是镜子中,第四层的倒影一样。健身教练、占卜师和三井冢夫跟在我身后鱼贯而出,他们很快就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当我们真正跨过那扇门的时候,既没有遭到怪物的袭击,所看到的景色也是相当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放眼望去,在存在阴影的地方,都没有出现上面一层的那些肿瘤状异常。
但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
细心的人,应该很容易就察觉到,明明是如此空旷寂寥的地方,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明明下来了那么多人,而且之前也有人提到过,这一层的正常出口都已经“消失”了。理论上,再次下来的人,也不过是穷转悠罢了。但如今,他们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太安静了,怎么会这样?”三井冢夫第一个发出声音,颤抖的声音明显表露出他心中的恐惧。
“可能这里也出事了。”健身教练谨慎地观察地面。大概是想通过诸如脚印之类的痕迹,看出点什么吧。
我掏出折叠刀,把刀刃甩出来,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让周围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我活动着手腕和手指,闪亮的刀光,让我平添几分安全感。
“我记得在中央公国,大部分人都没有随身带武器的习俗吧。”健身教练说,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很隐晦。既难以认为是质问,但也很难说,她很高兴看到这一幕。
“因为经常出事,所以,我往往在身上都准备一把匕首或刀子什么的。”我耍了个刀花,刀刃滑顺地落入卡扣中,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别担心。如果是可以沟通的正常人,我也不想使用暴力。也更用不着动刀动枪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没有说完,但我相信,他们一定明白我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