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视为重要的人,总是会为了对方着想,而走上自己所肯定,而并非是对方所肯定地道路。
这不是很令人悲伤的事情吗?
有这么一种说法,如果真的爱上了某人。就应该为其着想,承认其所决定,甚至于,帮助其在其所决定的方向和道路上,实现其所所想——但是,问题在于。你真的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而自己所爱的人才是正确的吗?你愿意只因为自己所爱之人的意愿,在自认为其错误的时候,仍旧决定帮助对方走上你认为的错误的道路,然后去承受你所肯定的,一定会到来的恶劣结果?
没有自身的意志,而以对方的意志为中心,这就是爱的表现吗?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碰到这样的人。在我身边的人,全都是拥有强烈的自我意志,而试图去拯救什么,去实现什么的人。他们并不是不懂得体谅他人,认可他人,仅仅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否定过自己。也不去怀疑自己。哪怕这个世界上,存在“道路有很多种,不能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就去否定他人的正确性”这样的说法,他们也会说:“我并不否定他人的正确,我只是坚持自己的正确。”——仅此而已。
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正确。
但是,当这些正确不能组合起来,反而充满矛盾。
当自认为的正确,就算没有他人附和与认同,也会用自身最强硬的意志去推行时。就是我如今所看到的一切吧。
无论是我,还是病院现实的研究员,亦或者末日幻境中各个组织,乃至于组织内部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合作和结群,仅仅是因为大家的“正确”有共同性,而并非是受到对方的“正确”感染,而试图去完成他人所提出的“正确”。
正是在这样的形态下,末日真理教、nog和黑巢出现了,简直是不可思议,而我只能用人格、人性和人类意识形态方面的共性去解释。
我所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哪怕是在暂时没有太多“神秘”体现的“病院现实”,也同样是一群固执己见的人在博弈。
我有时会想,其实,世界会怎样,对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吧。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在同一个环境下,自己是否可以将自己所认为的正确贯彻和执行。如果这个正确,拯救了世界,那么就是善良的,如果毁灭了世界,那就邪恶的。但是,其实在这个“拯救”或“毁灭”结果到来前,自己所认为的正确,到底会成就善果,还是成就恶果,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点缀,并不高于“自认为的正确”本身。
我有时也会觉得,其实我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也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会存在于,并观测到,这样一个世界。
当然,这仅仅是十分偶然的时候,才一闪而过的念头。
我总是会想很多,也会将之记录在日记中,但这些想法,从来都不是主导我行动的主动力。我所要面对的,当下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一个,是可以用这些复杂又晦涩的想法可以解决的。
我的心情,总是摇摆不定,也会时常为了一件事而犹豫。但我十分确信,自己在决定方向之后,同样拥有极强的执行力,而不会因为一时的摇摆和犹豫,就朝令夕改地改变方向。
我往脸上敷水,让情不自禁,突然出现混乱的思绪稳定下来。我并不认为,是这个病房不自然的单调和白色,造成了这种情绪上的不稳定和思绪上的杂乱。因为,哪怕不在这里,我过去也经常会犯下这样的毛病,尤其是复苏之后,变得更加严重,就连战斗的时候,也会陡然脱离战斗内容本身。若非是速掠的“相对快”特性,说不定早在某次战斗中,就因为晃神被敌人干翻了吧。
亦或者说,正是因为速掠超能,让我获得了相对他人更多的余裕,所以才会在战斗中滋生杂念?
我分不清楚。我知道,这大概并不是好事,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
我看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恍惚,有那么一会,觉得自己的脸变得模糊,但看起来不像是我所知道的,这个世界的我的样子。不过。我仍旧没有任何惊疑不定,这种情况在过去,已经多次发生了,尽管看似可以从这种像是错觉的现象下,觉察出一点秘密,但实际上。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这个秘密和答案。它仿佛是“真实的映射”,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
在病院现实的时候,这些“幻觉”、“错觉”和“即视感”,一度成为我寻找真实的助力,但是,现在看来,当时还是太天真了。这些幻觉、错觉和即视感,的确可以暗示许多线索。但却并不意味着,循着这些线索所找到的东西,就是真实不虚的。
镜子上似乎因为我的想法,而蒙上一层雾气,看起来很诡异。我用手掌擦了一下,只看到一个手印在上边清晰烙印下来,然后从烙印的上方,淌落一丝丝的鲜血。一下子就将镜面涂花了。被血手印挡住的我的脸,在镜子中愈发显得怪异。
我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直接离开了洗手间。
大约是下午的五点左右,刚刚从噩梦中醒来时,是半个小时以前。窗外的雨声愈发向量,我决定离开房间走走,不大可能会再次走出这栋楼。但是,另一方面,也想确认一下,这栋楼的结构和其他的住客们。我从床头柜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