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想和她聊的,仅仅是选了她身边的座位而已。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主动和我攀谈起来。
“我认得你。”这个女病人在我坐下之后,一直用惊异的目光盯着我:“你是那个谁。”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就沉默地开吃。这里的病人,就只有我一个人明显是亚洲人,而在众多西餐里。只有少部分的中餐样式,就仿佛是为我特地准备的一样。汤料,米饭,各种酱肉,青菜和包子……这些哪怕在中餐里。也极具日常特色的伙食,肯定不是时常准备的。
我将菜倒进饭碗中,加入豆酱和番茄酱等等佐料,和饭一起搅拌起来。旁边的女病人看着,微微露出个作呕的表情,她在这种时候,精神方面看上去倒是很正常。
“这样你也吃得下?”她皱着眉头说。
“很好吃。”我用勺子,挖起黏糊的饭菜塞到嘴里。虽然这么做看起来有点难看。但是混杂的味道,却一直是我喜欢的。
“看起来就像是在吃翔。”她用了一个很文明的“翔”字,去指代那不雅的说法。
“那你要来一口吗?”我舀了大大的一勺。对在她的嘴边。
我原本以为女人会很厌恶地拒绝,却没想到她想都不想,就一口吞了下去。末了,她还特地强调说:“吃起来也像是翔。”
我没有说话。只是端详着她的表情——她的神态和正常人说这种话时,经常出现的神态都不一样,反而让我觉得。现在的她更有精神病人的感觉。
“我记得你了,你是翔人!”女病人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我一下子就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在正常人听来绝对不好听。
“我听说你们翔人不吃翔的话就活不了。”果然,她这么说的时候,一本正经,根本就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反而打心底让人感到她的歉意,“我不应该指责你们必要的生活方式。我真的没有种族歧视。”
“你是亚洲人?看起来不像。”我决定岔开这个话题。
“当然不是。”女病人说,很认真地用双手挤了挤胸口,说:“亚洲女人的胸部可没有我这么大。”
虽然我不觉得这是正确的说法,但在这种时候,我只能无言以对。
“但你刚才的说法是中央公国的……你刚才用的就是中语,不是吗?”我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谈话中,一直都缠绕着某种不自然的感觉。眼前的女病人完全是欧美人种,但交谈的时候,用的却是最标准的中央公国通用语。
“你在说什么傻话。”女病人有些不满地说:“我用的是n48星云的阿基利亚语。”
n48星云的阿基利亚语是什么鬼!
我觉得,对话很难再进行下去。虽然眼前的女病人外貌和身材都符合我的美学,但精神上的问题越来越凸显,而且不是我擅长应付的精神病类型。与之相比,过去的真江和现在的玛索,都要容易相处一些。虽然就麻烦程度来说,眼前的女人无疑是更加安全的。
我不说话,加紧吃饭。
女人根本就不吃饭,一直盯着我看,这种注视根本无法完全忽视。我不得不抬起头,应付地说到:“有什么事吗?”
“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她说。
“n48星云?”我反问,但很显然,我的反应是错误的。
“你有病吗?n48星云是什么鬼?”女病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她还想就此教训我一番,我连忙打断她,问到:“那么,有什么事吗?”
“我在想,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你。”她这般说着,还是一个劲地盯着我看,然而,直到我沉默地把晚饭扫荡殆尽,也没有见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准备离开,就被她抓住手臂,她很用力,我用正常的力气也没能挣脱开来。
“什么事?”我只能再次问到。
“我想起来了!”她大声说:“你是那个外乡人!老霍克的继承人!”她的声音传遍整个食堂,而她所说的内容,似乎对食堂里的病人产生了一定的刺激。一时间,穿梭的人群都静止下来。这里的每一个精神病人都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
空气变得压抑,只有女病人大声说:“就是你,你这个杀人犯的帮凶,你杀了我们!”她的声音刚落,气氛和画风都开始变得异常。本来没什么特色的食堂。就好似被剥开那层陈旧的外皮,露出内里的粗糙质地。眨眼间,四周的窗户全都波随,一股力量挤压玻璃碎片向室内散射,我看到好几个站在窗边的病人被扎穿了太阳穴和咽喉,哪怕没有致命伤的。也有血流不止。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死去,更没有因此慌张乱奔。他们只是站在那里,包围了我和女病人,用一种病态的目光。沉默地盯着我。敌意在空气中浮动,更多的异常现象已经出现了,地面已经浮现淡淡的灰雾,更有一种颜色更深的灰黑流质,从地板缝隙中不断渗出。
风雨从破烂的窗外吹入,之前被玻璃碎片造成致命伤的病人,其皮肤、脸型和身材都开始发生变化,就如同骨肉被扭曲。被砸烂,被揉搓,有的彻底失去人形。有的还维持人形,却已经完全不是人类的样子了。我抬头挡住风雨,那湿意和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