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疑问数不胜数,我开始觉得,与其自己去寻找答案,不如等待知情者主动造访。我相信。自己不会一直被扔在这里,既然连饭菜都已经恰时准备好,那么。当然有人在关注我的一举一动。退一万步来说,我相信阮黎医生。所以也相信,她让我呆在这个地方,哪怕没有解释为什么,也一定是出于善意。
况且,正因为这里的情况太过古怪,所以,我才更加相信,一定会有什么人。或者会进一步发生某种变化,让我所要面对的这个,仿佛被圈禁孤立的现况发生改变。
我不需要特意去寻常,只需要有一点耐心就足够了。反而,倘若强行去寻找,发生一些阴差阳错的情况,导致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自己之所以被安置在这个地方,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绝非是无的放矢——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填饱自己的肚子后,回到自己的病房中。突如其来的意识资讯爆发,让我至今还有些疲惫。尽管这种疲惫已经不至于连身体都无法活动,魔纹使者所具备的能力,也全都可以使用,但仍旧让人不自觉想要休息。
在我的脑海中,那些涉及“真相”的念头,片刻都不停息地翻滚着,它似乎要彻底排斥掉其它我所设想和猜测过的各种“真相”,将自己变得唯一。要说我对此是否有警惕心,是否就真的愿意接受。也不尽然,但我也同样没有做出更多的排斥。毕竟,这个“真相”就目前我所得到的“真相”之中。天然和我具有一种契合性——它或许不是最终正确的,但我在假设它就是最终正确的时候,并不觉得意外和排斥。
换句话来说,和“病院现实”相比,这个“真相”仅对于我本人而言,是目前为止最能适应的,尽管也是相当糟糕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我也在猜测,这个“真相”既然是我从突然爆发的记忆资讯中,自己拼接出来的,那么,它是否也暗示着,它其实也映射出,我的潜意识方面的一些情况?
然而,无论我对这个“真相”的感观如何,它是否为最终的正确,对于我目前的情况来说,它并没有什么用处。既没有好的方面的影响,也暂时看不出坏的方面的影响。不,如果说,正是因为这个“真相”的出现,让我不得不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并被隔离在这个孤立的病栋中,那也算是一种坏的影响吧。
我不愿意继续去思考这个“真相”,一旦我开始思考,思维就会不自觉被带到这个“真相”所代表的方向。当这个“真相”出现的一刻起,我就认识到,自己很难去摆脱它的影响了。
我躺在床上,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左眼猛然开始抽搐。这种抽搐本身,以及所带来的痛苦,都是如此强烈,让人恨不得将眼球挖出来,但对我来说,又是如此熟悉。在过去,这样的变动,一直是源于“江”的活跃。因为熟悉,因为习惯,所以,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我只是捂着左眼,感受着它的抽搐和跳动,从那波浪一样的痛苦中,寻找“江”的存在。我似乎在这种时候,可以比平时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感受到它就在我的体内,我的灵魂之中,仿佛只要“想”,就能触摸到它。
然而,至今为止,这种感觉也仍旧一直保持在错觉的程度上,而没有实际体现出来。
在这个熟悉而痛苦的抽搐中,我闭上眼睛,渐渐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在黑暗中坠落,并不是什么新奇的感觉,我做梦的时候,昏迷的时候,乃至于一次次的怪异,于意识态层面展现的时候,往往都有这样的感受,但是,这种坠落往往是没有“触底”感觉的。往往在坠落的期间,我就会因为各种原因猛然醒来,而这种坠落的感觉,也往往会只会以单纯的“噩梦”的方式,留在记忆之中。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仿佛过去的下坠,是一直接续在一起的,经过这么多次漫长的“下坠”,终于感受到了一个终点。
是的,我在黑暗中下坠,无法进行太过深入的思考,也并非完全失去知觉,只是一切都朦朦胧胧,即便如此。我仍旧朦朦胧胧地,感受到了下方的一个终点。说是“终点”似乎也不恰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下坠”会在那个位置停顿下来,至于之后是否还会继续下坠。却又完全不能判断。
然而,尽管在感觉上,似乎再过几十秒就能接触,但实际花了多长时间?根本无法判断,朦胧的知觉,黑暗的视野,让距离和时间等等概念,都如同浆糊一样。粘稠而模糊。我还在下坠,那个感觉上近在咫尺的终点,就如同无限接近横轴坐标的的曲线,明明无限接近,却又不能真正抵达。
我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呼吸,可是,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呼吸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身体。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抛入了离心机,在巨大的搅拌中变得粉碎,但又感觉不到痛苦。也不因为这种搅拌,产生其他的负面感受。不仅仅是身体方面,没有太多的感觉,就连意识方面,也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之后,我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那也是相当熟悉的声音。但这种熟悉感并不完全,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看似熟悉。但实际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又像是产生了即视感,觉得这一幕。仿佛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