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确定了,她是电子恶魔使者,这些玻璃珠般的东西,哪怕不是电子恶魔,也定然是电子恶魔的能力。

“走!”在接头人的声音落下前,我已经展开速掠。无形的高速通道绕过众人的身边,向安娜所指的方向延伸。我已经从岩石顶落下,在其他人以放慢了几倍的速度。缓缓做出反应的同时,我已经抱住接头人。沿着无形的高速通道疾驰。

我的身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没有发出实际的声音,但那种敲碎了什么桎梏的感觉,却十分清晰。我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气势,就好似一群奔腾的野兽般,朝我们汹涌而来。巨大的数量在疾驰。仿佛要后发先至,将我们所有人吞没,但就在这个时候,来自四面八方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响起。在疾驰中的我听来,这种声音是沉闷的,稠滞的,但却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

我知道,这个感觉,恐怕就是接头人的电子恶魔,对怪异大军的阻挠。也同时向怪异发出了战斗的信号。

爆炸很猛烈,但却只能影响一小部分怪异。怪异的数量太多,分布范围也几乎是噩梦的每一处荒郊野外。身处爆炸范围外的怪异极多,而哪怕被爆炸波及,亦或者直接击中,而不受到致命影响的怪异,也是存在的。

而攻击一旦展开,就再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

我带着接头人,朝安娜所指的方向一路速掠,大部分怪异无法在这个速度下反应过来,但也仍旧有一些擅长速度亦或者有特别本事的怪异。不是以慢了一步的距离紧随在我的身后,就是试图从侧旁包抄。在我的观测中。这群可以做出反应的怪异,就像是沙堆中自行分离出来的一小掇沙子。在复杂的地形和密布的怪异中不停穿插,合围,试图将我拦截下来。

我的速度很快,但仍旧不是极致,或者说,我从来都没有确认过,自己的极致速度是多少,而一直都只是用“相对快”去解释。在这个至深之夜里,受到老霍克的封印的影响,魔纹力量总是无法以最流畅,最彻底的方式使用出来,这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数据记录和对照,而仅仅是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还能做得更好,但就是难以发挥出来。

因此,当出现了速度无法彻底摆脱的存在时,我也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我仍旧相对比任何参照物都更快,只是,这种“快速”无法快到一瞬间就摆脱它们。我和敌人之间的速度差值,在这个噩梦中,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小。当参照物众多的时候,根据具体选取的参照物自身的运动变化,以及参照物的变换,自身速度的调整,也会变得不太顺畅。

就像是一台老机器,在运转的时候,内部的组件时不时会磕绊一下,甚至会突然停顿一下,无法达到正常值的运作效率。

即便如此,我仍旧很快。在快上一线的交错攻击中,我也从不怀疑,最后的胜利者是自己。

怪异陡然出现在前方上空,被选取参照的怪异突然停下,被连锁判定一直关注的紧随身后的怪异,陡然化做一条螺旋的细线,加速扑上,亦或者喷出大量的液体、火焰、粉尘、尖锐的固体,空气的温度也骤然降低。来不及思考,战斗本能已经让身体跃起,之后连一秒都不到的时间,以原先落脚的位置为中心,一层带刺的冰霜眨眼间就蔓延到二十米方圆。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冰刺腾空而起。

有些迟钝的速度感,再一次变得润滑起来。速掠超能一直在作用,连锁判定也没有死角。在连锁判定范围内确定了新的参照物后,速掠再一次进行加速,新的无形高速通道,在骤然变得复杂的攻势中重新确立。我扭转身体,冰刺擦身而过,而我则从缝隙中钻出,左手掏出手弩,射出箭矢,射穿了几只如野兽般的怪异的身躯。

加速落入地面后,长刀以更快的速度斩出。

并非所有的怪异,都能在攻击的同时保持高速行进,也只有极少数的怪异,可以再一次提升自己的速度。哪怕是可以瞬间移动的怪异,在现身和锁定目标攻击之间,也存在一定的时间间隔。这样的时间差,在他人眼中是十分短暂的,因而在他人的眼中,此时此刻,怪异发动的攻势,就如同滔滔洪水。势不可挡。

但是,对于真正精擅于高速战斗的专家来说,只要攻击有间隔。行动有间隔,无法将所有人的行动维持在某种程度的连续性上。哪怕表面上看起来井井有条,也同样是充满了破绽,可以用手术刀一样的方式,将其分解并一一击破。

我穿插在这些怪异的攻击间隔和行动间隔中,它们的行动没有连续性,没有配合性,也没有任何节奏。在连锁判定中,它们的位置。以及它们的攻击,疏密十分明显,虽然张开一张巨网,却像是一张破破烂烂的巨网。无形的高速通道贯穿了这张巨网,根据网眼的面积、变化幅度和位置,不断调整方向和曲线——而这就是我的反击路线。

哪怕抱着一个人,只能腾出一只手来使用武器,但是,速度和节奏上的优势,哪怕只能维持几个呼吸。也足以让我斩杀被连锁判定锁定的猎物。

我在奔驰,万物都变得迟缓,它们的动作是如此别扭。

长刀挥出。我想,如果怪异们有眼睛,那么,一定只能看到一道闪光。

所有被刀锋掠过的东西,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无论是实体的,亦或者是没有实体的,无论是肉眼可以看到的,还是肉眼无法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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