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和阮黎医生所在的这间小屋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屋内眺望外边,仿佛整个半岛仍旧是原本置身于暴风雨中的情景,而并非成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景象。●⌒,.我对半岛的印象,和此处带给我的感觉,存在一种诡异的格格不入。我不清楚眼前所见的场景,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才是虚幻,亦或者这个小屋所在之处,是整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中的一个独立而特殊的空间,而这个空间的存在,仅仅是因为阮黎医生就在这里。

不过,我并没有为此感到纠结,因为在神秘的世界里,本就有许多哪怕绞尽脑汁,穷极想象,倾尽自己的所有追寻根源,竭尽人类现代科学文明结晶也难以捉摸的现象。在很多时候,用唯心的哲学去看待,用纯粹精神世界的理念去揣测,反而更能给人一种透彻的感觉可哪怕是这种透彻,也会在某个时候,让人觉得无法尽述其理。

将所有不解视为“神秘”,用“神秘”本身的概念,去描绘自己的无知,总能够让人在迷茫之余,可以不那么绝望。

阮黎医生就在这里,我也存在于这里,无论这里有多么诡异,也比其他地方更像是一个安稳又平静的庇护所。这其中当然有秘密,但我追寻的,并非是这些秘密。

我和阮黎医生的交谈,并不源于我非得弄清楚自身的情况,而在于她一直都给我一种迫切的感觉,想要对我讲述这些事情。她让我知道,自己是一个病人,她再三强调,我是一个病人,我十分清楚,接下来她所要讲述的,仍旧是“高川是一个病人”。若是第一次聆听这样的观念,我当然也会抗拒。但现在,我觉得可以聆听阮黎医生的说话,反而会带给自己一种“日常”的平静感。

我十分清楚,她的述说。是为了我。而我的聆听,却是为了她。

阮黎医生需要一个听众,而我就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听众。在我拯救了什么之前,这也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

我端正坐在阮黎医生的对面。就如同接受心理医生问询的精神病人。

在这个不知何处的小屋里,充斥着满满的即视感,在层层的诡异和阴森中,有一种让人恍惚的温暖。

“白色克劳迪娅的侵蚀,会让人产生幻觉,但这些幻觉都有着复杂的现实基础,是个人所具备的信息,个人所即时接收到的信息,人与人之间互动的信息,人与自然之间互动的信息。乃至于包括了白色克劳迪娅自身活动所产生的信息,这种种信息在潜意识层面上进行一种复杂有序结合的结果。这种结合是有目的的,基于对生命科学的理解,也可以暂且视为,是对白色克劳迪娅有益的。”阮黎医生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晰,“这一点,你是可以理解的吧?阿川。”

我点点头。

“那么,假设我们可以通过某些方法从这个复杂结果中,对构成信息进行筛选和剥离。理论上就能够将来自于白色克劳迪娅的信息呈现出来。退一步说,既然病人所产生的幻觉,都是信息综合构成的结果,那么。在那么多的幻觉中,也一定存在某些于信息构成上,来自于白色克劳迪娅的信息占据绝大部分的幻觉吧。”阮黎医生如此说到。

我觉得她言之有理,放在病院现实的“病毒”身上,这一套理论也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通用的,不。应该说,病院现实对“病毒”的研究,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基于这样的理论吧。因为,病院现实中也有一个阮黎医生,她和我眼前的阮黎医生,当然是存在某种深刻联系的,而她们之间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共通的。

正因为,病人所看到的幻觉中,反应的不仅仅是病人自身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也并非是独立的,所以,才能构成这么一个共有而庞大的世界,因为,这样的一个世界,本质就是信息交互的网络,其中也定然存在罪魁祸首本身的信息。更确切地说,从最朴素的认知出发,病原体的信息也应该是最关键的引导部分。

“因此,能够看到幻觉,同样也意味着,拥有接触这部分信息的基础。”阮黎医生说:“可怕的不是产生幻觉,而是连幻觉都没有,在没有一丝接触的可能性下,就这么束手无策的死去。研讨会之所以研究乐园,就是为了能够在保持自身正常的情况下,以更主动的方式,去进入病人的幻觉中,去了解这些幻觉中所存在的信息,并进一步反馈出来,解析出有关白色克劳迪娅的那一部分信息。”

倘若将她的话中“白色克劳迪娅”的名字换成“病毒”这个名字,也几乎就是病院现实中,安德医生等人对末日幻境的观测机理。只是,病院现实拥有一个现成的“末日幻境”,虽然不存在“乐园”这种药物,却同样有其他的药物,乃至于“高川”和“系色中枢”这种可以直接接驳“末日幻境”的实验体。

病院现实的研究者们想要弄清楚“病毒”的秘密,这和眼前的阮黎医生以及研讨会想要弄清楚“白色克劳迪娅”的秘密,是完全可以对应上的。

“我对自己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早有准备,对看到黑水和那个被你叫做四天院伽椰子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抵触。”阮黎医生说:“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我看到了过去只有你才能看到的幻觉,就意味着,我获得了接触白色克劳迪娅的渠道当然,前提是,我不会变得和其他病人那样,完全失去辨别真实和幻觉的能力。”

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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