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己方的计划中,无论对手如何做,自己这边的情况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更差——这是很明显的网络球的风格。
我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我虽然也暂时执行nog的计划,但我的任务和其他人的任务有着十分明确的区别。其他人需要的配合,我这边却是独立的。我不需要任何配合,也不会得到任何配合,我和爱德华神父开辟的战场,不会有任何人加入。也不会波及他人,是一场再单纯不过的一对一的战斗。
“左川,你打算怎么做?”我问一直呆在身边不出声的左川,“去江川那边吗?”
“不。我就呆在主人身边,哪里都不去。”左川从背后抱住我,十分肯定地说:“我会和主人一起战斗,主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没关系吗?”我问到。我觉得左川本来是有着她必须承载的使命,但是。这个使命到底是不是以我为中心却又不能肯定。江川和左川的出现,是系色中枢和级桃乐丝的布置,是她们对“剧本”的干涉,这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但是,江川和左川又到底是在如今的“剧本”中担任怎样的角色,拥有怎样的意义和作用呢?答案是暧昧而朦胧的。
我仅仅是……仅仅是不希望她们在这里死去。也许之后会死去,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在我的面前,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不。应该说,哪怕她们不在我的身边时,哪怕已经站在了和我敌对的位置上,我也同样希望她们可以活下来。
“没关系的。”左川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的。”她的声音愈加飘渺,“没关系的”的话语就好似逐渐远去,又好似变了个腔调,变成了其他人在说这句话。下一刻,我猛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我按住太阳穴,只觉得自己好似刚刚做了一个梦。不是噩梦,只是一个太过短暂。却又无法记起来的梦。
高川——
“高川先生。”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我猛然转头,就看到铆钉站在身旁,正对着我说话。在其他方向也出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接头人,诺夫斯基。火炬之光的人等等之前在半岛数据对冲空间里作战的人马似乎全都到齐了。如此一来,nog和五十一区神秘专家,再加上在这个中继器世界展而来的前电子恶魔使者们,总数已然过五十人。这一次或许再没有更多的后援了吧,我不禁这么想到。
我对自己时不时的恍惚状态已经习以为常。自从进入病院现实后,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有些异常。伴随着种种神秘事件的生,末日幻境事态的恶化,各种意识行走的冲击,精神上的恶化也从未好转。虽然在末日幻境中,这种恶化有时会带来神秘力量上的提升,但本质上仍旧是贬义的病变。我好几次都觉得自己在死亡线上游走,有一种弥留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却又并非完全是外界神秘现象所带来的压力过大所造成的,我觉得这种感觉并非是自欺欺人。
只有在不断的思索中,我才能愈感到自己还存在,这种思考的行为才能让我确认自己的活力。若形容起来,就好像是,只要自己还能够思考,自己就仍旧可以观测自我,并通过这种观测确认自己还活着。
“有什么事吗?铆钉。”我抛开前一阵的恍惚,问到。
“……没什么事。”铆钉盯着我好半晌,才摇摇头说:“只是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说。
“你的脸色可不太好。”铆钉似乎不相信我的回答,试图从我的神情中揣测出什么端倪,“虽然你是四级魔纹使者,但是,我们的处境也太过艰难了,根本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跑出来。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有可能造成我方的巨大损失。”
我无法反驳他的话,可我能对他说什么呢?该从哪里说起呢?我自己都仍旧无法理解自己身上生的种种变化,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将一切都归咎于“病毒”造成的恶性病变当然很简单,然而,“病毒”到底是什么,又有谁说得清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这么对他说:“但是,你们的委托我一定会完成。我只要对付爱德华神父就行了,不是吗?其他的都是你们的事情。”
“是的……希望如此。”铆钉说:“我只是想尽可能弄明白你的情况,如果你说不行,我可以立刻取消你的任务,换他人上。”
“换谁?约翰牛也跟我说了,你们没人了。”我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头脑也逐渐脱离恍惚带来的迷蒙,变得清晰起来,“如果有可能,你们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总有办法的。虽然会辛苦一点,但你不是唯一的人选。”铆钉说,“之所以会选择你,是因为网络球的缘故。但是,你不行的话,我这里也有其他的后备计划。”
啊,我想起来了,铆钉不是网络球的人。正因为不是网络球的人,所以在当初决定nog队伍的最高指挥官的时候,这个职位才会挂在他的身上。我并不是说,铆钉没有能力担任最高指挥官,只是,他的任职在我的感觉中,多少掺杂了一些政治因素。当时nog才刚刚组建,内部的矛盾也没有一一梳理清楚吧,若是拖晚一点,这支nog队伍的最高指挥官还是不是铆钉,也无法肯定。毕竟,和铆钉一样有能力担任这项职务的人,在这支队伍里同样不少。
正如铆钉说的那样。我或许不是计划的必需人选,但他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