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极为庞大,反而让人看不清全貌的变化正在发生。哪怕是十体最终兵器也似乎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影响。
中继器在角力,这是义体高川唯一可以得出的,最让他相信的答案。
这种角力是极为隐晦的,倘若末日真理教中继器发动了世界线打击,那么,所有正在产生的变化都是从被改变的过去部分带来的;。也许比眼下这个战场更加显著的变化,已经在其他的什么地方发生了。就如同蝴蝶效应一样,一定有许多人的“过去”,以及基于这个“过去”而逐渐丰富起来的人生发生了改变,最终营造出此时此刻的他们。
这不仅仅是一种社会关系上的改变,更涉及到思想意识的变化。因为,人类的人格特点、社会位置和思想特征,都是经由这一个又一个的“过去”塑造出来的,是“过去”积累的结果。当“过去”这个材料发生变动的时候,“现今”也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变化。
然而,对大多数人而言,他们所能认知到的,属于自己的过去历史始终只有一个。
就是让他们变成如今的他们这一个。
下一瞬间,追击上来,和两个高川殊死搏斗的十体最终兵器就变成了六个,又下一个瞬间,义体高川觉得自己发生了什么,脑硬体中莫名存在了一些原本没有的资讯,仔细回想的话,也能回忆起一些很自然的记忆,而在脑硬体的帮助下,义体高川可以肯定,这些记忆是上一个瞬间的自己所不具备的。
换做是其他人,大概这些记忆会直接造成人格构上极为明显的差异,然而对拥有脑硬体,身体也完成了义体化的高川而言,改变却几近于无。大量被变更的记忆,作为单纯的数据流入脑硬体中,连一个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就被超负荷状态下的脑硬体归纳整理了。
少年高川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他的存在感正渐渐被削弱,义体高川觉得这是因为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也已经参战的缘故。
当义体高川意识到的时候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发呆文蛛已经停止行动,漂浮于海面上,天空的云层也清澈得好似要被阳光撕裂一样。涌浪依旧,少年高川却已经不见踪影,十体最终兵器只剩下一个,而且,相貌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真江”了。义体高川猛然知道了,自己面对的这一个最终兵器,已经不是编号一到十的最终兵器,而是相对更加普通的。
世界线的变动已经足够明显了。可义体高川仍旧可以感觉到,这种变动还没有结束。
眼前的世界,就好似从一帧调到了毫无接续性的另一帧,义体高川在短短的一秒内,觉得自己是在内地,在海上,在山中,在平原,在城市,在宇宙有那么一刹那,甚至去到了月球,但回过神来,却仍旧呆在文蛛里,漂浮于这片海上。最终兵器也变化了好几次,并不是每一次都是相同的面孔,但那十体最终兵器却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大量的过于“过去”的记忆就让人分不清真假,汹涌地涌入脑硬体中,提取出来的数据让人啼笑皆非,就好似自己在同一时间同时身处在多处地方,做了不同的事情,和许许多多看似相同,却在行为、性格和经历上有所差异的人相处只有义体高川自己明白,这不是真正的“过去”,而是“过去”的可能性。
这些不尽相同的“过去”让人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命运不止一条,可实际上,只有自己所身处的这个现在,以及从这个现在反推回去的过去,是唯一的,而被这个过去和现在推向的未来,也是唯一的仍旧是末日;。
世界线理论并不只有一种,但义体高川所知道的那一种,当人置身于某一条世界线中,其他的世界线都将只是泡影,只是数字上存在的幻觉,是可能性的冷笑话。
末日幻境没有改变,无论自己置身于哪一个世界线,这条世界线的尽头,仍旧收束于末日的命运中。
那庞大复杂的,让人看不清的“剧本”,其存在感在这样的必然中是如此的强烈。
此时唯一和文蛛对峙的最终兵器虽然也是静立着,但在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它的变化还在持续。只有战场环境的变化减少了,让人有一种稳定的感觉,就仿佛在暗示,中继器和中继器的相互干涉已经陷入某个僵持的状态。可是,这种僵持并不意味着稳定,只要中继器还在世界线的范畴上进行运作,“过去”就从未停止变化,“现在”也不会固定于一个可以如常观测的状态。
义体高川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最终兵器,会在下一瞬间,就不是“静止在那个坐标”的姿态并不是它移动了,而是因为世界线将会决定它的存在与否,决定所有构成它的因素。
换句话来说,哪怕真的可以在此时将这个最终兵器击败,甚至是摧毁,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线的变动随时会让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成为无用功。只有在中继器中止对世界线的直接干涉后,存留下来的世界线才具备真正的“现在”和“未来”。
乃至于,义体高川也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是“确定而真实”的存在,自己依靠脑硬体而保存了所有变动过的世界线中,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过去”,进而得以观测世界线的变动。但是,这种观测取决于脑硬体受到世界线变动的影响有多大倘若连脑硬体都无法支撑到世界线变动的结束,那么,下一瞬间,自己就会变成不拥有义体和脑硬体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