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恶意地笑声:“然后去看望咲夜,免得她睡不着。”

“……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喜欢……蕾丝边?”我终于把这个问题说出来。

“喜欢?”富江单手叉腰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回忆式的微笑,“不,只是不讨厌而已,让我想起和真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总觉得富江的动作太过老练,肆无忌惮的热情和奔放,一点都不像是初学者。我不由得浮想联翩,同一个身体的不同人格,该说是蕾丝边还是自渎呢?

“别欺负咲夜,她是个好女孩。”我说。不知道为何,心中没有半点阻止她的想法。

“这我可不能保证。因为是可口的小苹果嘛。”富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她的声音,“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弄坏她的啦。”

富江出去的时候将情调灯和房门关上了。黑暗突然而至,夜光变得更加清晰,如清澈的井水般,从落地窗外静静流淌进来,隐约形成一道透明的光柱落在床脚。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静雅的景象,于是披上毯子,起身走到窗边眺望这光的来处,只看到苍穹上有一块呈现微红色,光色一直延伸到靠近湖面的地方,渐渐稀释到几乎看不见了,似乎是从房子后方弥漫而来的,就像是有一座照明的灯塔。

在这栋房子的后方,这里的地势最高的地方,那座公寓的中部钟塔,不正像是个灯塔吗?远处湖面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些影子在蠕动,它们似乎在慢慢逼近,可是过了许久,距离之远似乎没有变化。是幻觉吗?我不禁在心中想,平日的确有镇民和游客在那个平湖中打鱼观景,可是又有谁会在夜晚出航呢?

我稍稍打开窗,夜风从罅隙中袭来,吊在窗边的风铃叮咚作响。我突然觉得有些冷,刚关上窗户,立刻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困倦来得太过突然,我的眼皮愈沉重,天地如喝醉一样旋转,最后只感觉到自己倒在床上,意识便朝黑暗的深渊中落去。

“七六五四三二一,看我如何捉到你;

找到东来望到西,藏猫藏到那里去;

木头人呀木头人,快快来到正中心;

犯规的人要消失,动的出局被舍弃。”

熟悉的童谣和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在背后响起,每当我转过身去,它仍是在我的背后响起。我好不容易看到那个身影,想要抓住她,伸出手时,眼前黑暗却突然裂开,平实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窗外雷雨大作,窗子在狂风中出颤抖的声音。

我现自己并非站着,也不是躺着,而是坐在地面上,图案的中心,也正伸出右手。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真是场噩梦。就梦的内容来说并没有什么令人害怕的地方,可是那种压抑诡异的感觉却一直残留在心底。

不对,我突然警醒过来。当前围绕自己的景色,不正是梦中那个教堂式的大厅吗?也就是说,自己没有醒来,或者说,才正式进入梦境里。可是,一点都没有做梦的朦胧感,所有的感官都在起作用,能够嗅到雨水的味道,闪耀的雷光也无比真实。我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楚是如此清晰。

这究竟是一场无比逼真的梦幻,还是自己的灵魂回到了十年前的精神病院?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为什么是我?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无数的疑惑盘亘在心头。我爬起来,四处搜索寻望,想要找出一些和上次来时不同的地方。在这个厅堂中仍旧只有自己和圣母玛丽亚的雕像。死寂和空旷让我升起一种错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飘起来,在空中俯瞰着整个教堂大厅,以及如同蚂蚁一般渺小的自己。

宽厚的正门仍旧被拴住,无法打开,不过很快我就注意到一个角落有些眼熟。我一边走过去,一边细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

我的手插入口袋中。啊我这才觉自己并非光着身子,白天的那套衣服完整地穿在身上,鼻梁上也还架着刚买来的眼镜。口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我掏出一看,是张皱巴巴的照片。

气质严厉高雅的女人端坐在一张黑色的高脚椅上,显得刻板有礼,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冷漠高傲的目光似乎化做实质扎在我的脸上。

我记起来了,她叫艾琳,是这个精神病院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工作人员还是病人。下午的时候,她的儿子在眼镜店里留下这张照片,眼镜店老板说,她已经在十年前死了。

仔细看一下,泛黄的照片的确烙印着时光的痕迹……

不对

照片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已经被眼镜店老板拿回去了。而且,当时的照片明明是新的,艾琳的身边应该还有其他人,是张合照。

可是此时在我手中的,却是一张老旧的单人照。

我将照片翻过去,照片背后有一行花体字:

谁能看到真正的自我?那是一个可憎的恶魔。——艾琳a玛尔琼斯,1983年。

这个女人所在的地方是屋子的角落,身后是一扇窗户,正是我现在站着的地方。

照片里的窗外依稀可以看到树枝和围墙。我抬起头朝窗外望去,一张脸颊消瘦苍白,轮廓深深的脸在雷光中映在玻璃窗上,无比清晰。

我惊骇地倒退两步,眨了一眼,却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剩下和照片中相仿的风景,只是枝叶被暴风骤雨打得歪斜。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凝视玻璃窗,是自己的脸没错。刚才出现的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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