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事情这么轻易就被解决了。
可是,对高川来说,完全是意料之中的情况。首先,义体的力量从来都没有标注过一个明确的数值,但绝对是在所有神秘专家中都属于拔尖的批次。之后,司机提醒过他“藤蔓会反击”,在他的经验中,倘若司机不这么说,说不定不会出事,但是,当司机这么说了之后,十有**会变成确有其事。
换一个角度,可以把这种情况当做一个小小的“预言”,那么,当它发生的时候,只要有所准备,基本都能应对过去——当然,不是百分之百。只是,高川对现况进行过评估,认为至少在这个阶段,还不会出现真正意义上出乎意料的杀伤力。
“这样就清净了。”高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被清理出门面的大铁门,原本还有一些藤蔓盘踞在上边,但是,在被高川清除了一批后,剩下的也如同规避风险般往两侧缩去。在连锁判定中,它们的源头是在庭院里一处难以注意的角落。
“没,没事吧?”司机还有些胆颤心惊。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庭院深处的洋馆,那里门窗紧闭,却在视线移开的一瞬间,恍惚觉得有一闪而过的光照亮了一处房间,而一个人的剪影就映照在窗户上,让人悚然而惊。
他差一点儿就要叫出来。不过,仍旧死死压抑住了心中的恐惧,对高川说:“我看到它了。”
“女巫?”高川也扫了一眼洋馆,但他看到的洋馆同样门窗紧闭,没有半点生物的气息,甚至于根本没有打理过,窗台也落满了尘埃。
“是的,它……”司机咽了咽唾沫,说:“它就在里面,好像是个女的。”
“女巫当然是女的。”高川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如此说到。
“不,女巫只是一个统称。”司机解释起来:“就我所知,女巫并没有明确性别。是不是很奇怪?”
“啊,是有点。”高川虽然也这么觉得,但是,这个世界上奇妙古怪的事情多的是,用一个有着强烈性征的词语,例如“女巫”,来表示某一类存在,而不刻意强调其性别,无论在故事还是在现实里,都是存在的。
在末日幻境里,人的语言词汇由意识产生,当意识可以直接呈现力量的时候,语言词汇自然也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神秘学中,这样的情况叫做“真言”和“真名”。无论何时,对神秘专家来说,暴露自己的真名就和暴露自己的神秘力量一样,是一个慎之又慎,但总是难以彻底防范的事情。
“女巫”也好,vv也好,w也好,三者合一的时候,高川相信,它拥有某种神秘力量,而无论是述说还是记录,都会产生一些看不到的影响。尤其在对方还是一个格外强大的意识行走者的时候,就越是体现得深刻。
这个时候,高川又犹豫了,他又仿佛想到了一件事,这次犹豫的东西和之前犹豫的东西是同一回事,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妥呢?这种突如其来,灵光一闪的迟疑,让他没有立刻推开大门,反而转身拉着司机离开到远一些的地方。
大概有二三十米。
司机一头雾水,就问到:“这是要做什么?”
“问你一件事。”高川这么说到,他猛然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了,那个灵光一闪的念头,仿佛冲破了层层迷障,一跃到他的脑子里,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同时也为之感到棘手,“你是认为女巫在这里,所以才想来的吧?”
“当然。”司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爽快地回答到。
“为什么想要见女巫?”高川再次确认。
“当然是为了我的妻子。”司机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妻子在不久前,眼睛被有辐射的尘埃弄伤了,我不想她就这么一辈子过着黑漆漆的日子,什么都看不到。”
“不!”高川斩钉截铁地说:“你一共告诉了我三次,可是,每一次都不一样。”
司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反问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有哪里不一样?”
“最先的时候,你是说妹妹,然后,就变成了女儿,紧接着,又变成了儿子,现在则是妻子。”高川平静而冷酷地盯着司机,说:“再问你一次,你是为了谁去见女巫?”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我什么时候说那些了?我没有妹妹,也没有女儿,没有儿子,更没有结婚。”司机完全不是在作假般,用一脸气愤的表情说:“我不会用自己的亲人开玩笑,我来这里见女巫,是为了我的姐姐!”
高川微微瞪大了眼睛,他仔细观察了司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处是违心的表现,仿佛他也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又多么的混乱,仿佛在他的认知中,他所说出的人物关系一直都是确定无疑。
高川隐约明白了,一种神秘力量干涉着司机的意识,而司机所说的“理由”,或许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无论是妹妹、女儿、儿子、妻子还是姐姐,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其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司机要有一个“前往洋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