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初步确定了自己的情况后,果断发动了意识行走,一条“桥梁”瞬间将从他的脚下蔓延,横贯黑暗虚空,直达那个肉眼无法看到的,但在感觉上不太融洽的地方。当他踏足“桥梁”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和手脚,他第一次在这种黑暗坠落的自我意识世界里观测到这般明确的自我形象的出现。不存在具体的距离感,也不存在具体的时间感,高川沿着桥梁奔驰而去,这是他在这种黑暗坠落的状态下,第一次可以自主行动,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得到的意识行走能力,这种象征以心传心的“桥梁”形态,其实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高川在几步后,就再次感受到了速掠能力的存在——他的速掠和少年高川不一样,是依靠脑硬体和义体才存在的——在释放并转移了脑硬体和义体的权限,无法感觉到脑硬体和义体的前提下,仍旧可以感受到速掠能力的存在,在他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一直以来,高川虽然可以在非自我意识的意识态世界里使用速掠,却难以在这种黑暗坠落的自我意识世界里使用速掠,如今的变化,或许也是“桥梁”带来的。
“桥梁”不仅仅是一个通道,也是一种特别的环境,高川不由得联想到了少年高川的速掠——据说少年高川在使用速掠超能的时候,会开启一个特别的只有他自己可以感知到的高速通道,这个通道会排除所有的外在环境影响,从而让少年高川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高速奔驰。
“桥梁”的本质和作用似乎比高川过去所认为的还要复杂。不过,能够连接超出正常观测的坐标,能够让高川在自我意识的黑暗坠落中显现形体,能够使用速掠,仅仅是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两种能力,高川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高川进入速掠状态后,立刻就有光芒在他的眼前出现,并迅速壮大。在不知道是多长时间,又仿佛仅仅是一瞬间,高川便闯入这片光芒中。
似曾相识的风景涌入高川的视野,在他想起到底是哪里的景色前,他已经看到了超级桃乐丝和哥特少女。这是一片独院的建筑,只有四层的楼房用红砖和水泥铺成,很有些年头的感觉,楼下的院子很宽敞,草坪没怎么修剪,有一株大树,树枝上是无人却摇荡的秋千。高川嗅到的空气味道,那充满了泥土草木气息的湿润清凉的感觉,那红色、绿色和灰白色交织的色块,风吹拂在肌肤上的感觉,以及细碎的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的声响,都让他油然生出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十三岁左右体格纤,身穿病号服,细面容被长发遮掩,让人隐约感到不详的超级桃乐丝;以及十四五岁如同郁金香般高雅典美却同时也诡异森然的哥特少女。仿佛生活在不同世界里的两人站在草坪上对峙着。高川的到来也没有让她们的注意力有所偏移。
高川没有擅自接近两人,他已经想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正是“陷阱”在他观测中的体现——它的外表在高川眼中是这样,但是,在其他人眼里或许就是截然不同的。在他的感受中,这是一个温和、宁静又熟悉的地方,但在其他人,例如哥特少女的感受中,必然有着让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危险。和面对高川的时候不一样,提着洋伞的哥特少女迎向超级桃乐丝的目光,仍谁都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戒备。
“……我观测过很多个你,桃乐丝。”哥特少女似乎已经和桃乐丝说过了什么话,高川只听到了后面的部分:“作为网络球仿造最终兵器的作品,这一次,你的能力倒是超乎我的意料。不过,别忘了,你能够被网络球启动,我们也在背后推了一把。”
虽然仅仅是听到了这一句,但高川立刻就明白了,哥特少女对桃乐丝的认知仍旧停留在末日幻境中,而对桃乐丝在病院现实中的身份毫不知情,甚至于,没有将她和病院现实联系起来。哥特少女在末日幻境的不断轮回中,选择了“高川”作为观察点,进而确认了“高川”的特殊性。然而,却同时又被“高川”的特殊性迷惑了,而没有注意到诸如系色和桃乐丝这般特殊的存在。
如果仅仅是觉得“桃乐丝只是最终兵器的仿制品”,那么,哥特少女在这场战斗中将会落入下风已经是可以预见的发展了。
“……”桃乐丝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充满穿透力的目光仿佛可以洞穿哥特少女的形象,直达她的本质所在,之后,在哥特少女微微变色的神情中说到:“很巧,我也已经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你这样的存在,但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因为你本身的特殊性,即便是我,也无法用正常的方法检索到。不过,正因为检索不到,才证明你是无法被检索的那几种特例之一。”
“检索?真是奇妙的用词。你是通过中继器对人类集体潜意识进行操作吗?那的确是难以找到我的。”哥特少女的表情平静下来,“我虽然同样在人类集体潜意识中,却没有固定的自我意识坐标。”
“不,没有固定的自我意识坐标只是表现,实际上,你根本就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个体意识。”桃乐丝说。
“没有个体意识?”哥特少女的口气有些不满,“你在说什么蠢话?”即便是这么说的时候,她也仍旧没有太多激动的情绪。
“嗯?原来你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