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的条件到处都是,高川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绝境般的战况了。这些可以想象的,已经被预判出来的困难,都无法干扰他的冷静。
在六舰联合光膜和炽天覆七重圆环只剩下最后一层的同时,高川开始带着三仙岛,进而带着整支舰队,开始了又一次速掠reads;。在可以用肉眼观测的范围内,星星点点的闪光可谓是到处都是,但是,它们之间仍旧是有空隙的,而将范围扩大到全角度的范围内,不存在这些闪光现象的地方也是存在的。只有高川可以感受到的超巨大高速通道在第一时间,就贯穿了这些地方,尽管有许多空隙,并不是“舰队”这么一个庞大的体积能够穿过的,但是,速掠仍旧开始了。
目标是月球背面,原本坚持地月中轴的航向彻底偏移,高川试图绕一个更大的圈去接近那些视线被遮蔽的地方。他无法确定,“越是远离地月轴线,闪光现象就越是稀少”这一情况是否存在,但是,停留在原来的航道上,被击溃只是早晚的问题,也许三仙岛还有更强大的力量没有启用,或许在启用之后能够确保自身吧,但其他船舰到底会如何,则完全无法想象。
所以,哪怕是为了争取一线机会,他也试图将船舰从最没有希望的航线带走,哪怕其它航线同样存在危险,并且会延长抵达月球,发动反攻的时间。
带领整支宇宙联合实验舰队速掠,总是会让高川自觉得处于某种极限状况,三仙岛的运作状态倒是良好,但是,哪怕有三仙岛分担负荷,剩下必须由义体和脑硬体承担的那部分负荷,仍旧让高川觉得自己面临构造上的崩坏。
越是长距离的速掠,这种感受就越是强烈。高川无法形容这些负荷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只能描述为“不舒服”,既不是晕眩,也不是痛楚,不是缺损式的伤害,不是所有正常生理反应所带来的感受。义体和脑硬体也无法阻止,这种极其强烈的不舒服,就好似从物质躯壳之外,构成“自我”的某一部分传来的。
闪光现象在速掠状态下的观测,也陷入了相对的静止中,三仙岛的观测接受到比之前更庞大的资讯,又一次密集的数据流在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出现,但高川已经无法集中精力去看结果了。因为,哪怕闪光现象相对于速掠中的舰队宛如静止一般,但它的破坏力并不会因此消失。尽管无形的高速通道筛选了闪光现象之间的空隙,但是,如此庞大规模的船舰在高速航行中,无法避免会撞上一部分闪光现象,继而防御系统的继续瓦解也在预料之中。
三仙岛在处理这林林总总的问题时,高川当然不可能闲下来。一边对抗舰队速掠的副作用一边工作,这就是高川当下的处境。他不觉得自己会这么崩溃掉,但是,这是一种折磨的感觉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好在己方的运气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伴随着速掠的行进,航线的快速偏移,舰队受到攻击的频率也在大幅度下降。若将月球视为参照物,那么,舰队此时正以月球为中心,进行顺时针旋转,原本受限于自转速度和公转速度同步,而无法观测到的月面部分,也开始揭开那神秘的面纱。
在过去的资料中都不存在的月面人造物也愈来愈多地出现在舰队的观测中。当舰队脱离速掠,沿着惯性在宇宙空间中偏转的时候,内部通讯网络也传来了抽冷气的声音。众人仍旧没有习惯速掠造成的种种视觉差,总会觉得这种快速是否一种虚假,可是,当敌人以一种可见的大规模集群出现时,对众人造成的震撼,足以让他们放弃“这是虚假”的妄想。
在过去的正常天文观测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景:以巨大的陨石坑为中心,机械风格的造物就好似一层膜般,完全覆盖了月面表壳,一直想着视野外的方向延展,而这些拥有统一风格的造物,无不刻上了巨大的纳粹标记——这样的规模,如果一直存在于月面上,那理应是可以被天文观测找到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高川已经从那强烈的全舰速掠副作用中缓和过来,并按照计划开始对半数船舰的重启:三仙岛不仅仅要主导这次重启,还要配合重启,对部分船舰在速掠中不可避免的结构损伤进行修补,并试图借助六舰联合的结构,将更多船舰从结构上进一步整合。
这一次,高川没有去询问舰队中的其他成员,而仅仅是对即将开始的重启、修复和改造进行了通知。因为,他同样看到了月面上那在正常观测中无法看到的大场面——在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争分夺秒的时候,纳粹那更大规模的宇宙舰队也正在。
那是至少一百艘样式狰狞的宇宙巨舰和成千上万的小型飞艇构成的庞大舰队。无论它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升空,光光是数量,就足以让人胆寒。哪怕那些星星点点的闪光现象已经从这个宇宙区域中消失了,但是,如果没有足够强度的防御系统,同样会被这种规模的敌舰队吞没。
这一次的敌人可不是区区十多个素体生命,也不是暗中行动的末日真理教,而是进入宇宙后最直接的目标,是纳粹本体。
“……请如下船舰做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