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势不妙的如今,每一点战斗力的增加都是可喜的,倘若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在直面月球中继器之前,就被敌人消灭殆尽,那么,只是理论上可以抗衡中继器的三仙岛,是否真的可以完成这次任务,并在月球中继器的打击中存活下来,都是一个让人不抱太大信心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的话,高川希望能够在直面月球中继器之前,尽可能保存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船舰数量,除此之外,如果可能的话,也希望同样已经抵达月球范围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
因此,哪怕眼前纳粹舰队的数量已经超过了常识,它们依靠数量和自身变形的神秘,总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适应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冲击,高川也必须想方设法突破困局。眼前的战争,和地面的战争,无论是场合、数量还是质量上,都不太一样,不过,战斗也好,战争也好,速度上的优势,仍旧通用的。
速掠能够在地面上,让高川以一敌百,那么,在宇宙空间里,哪怕拉扯着整支舰队,也必须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仅仅是一秒的攻击,完成挺进的宇宙联合舰队在高川的意志下再次变形。
地月距离是三十多万公里,倘若每一秒都能清空阻塞道路的不规则多面体,多前进几千公里,那么,抵达月球也只是三百多秒的事情。对高川来说,就是将曾经做到过的事情,再重复三百多次——这个尺度对高川而言,也是极为稀罕的,三百多次的先天灵宝变式攻击,三百多次的速掠,无论哪一种,都足以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只有三仙岛的话,这“三百多次的先天灵宝变式攻击”就根本无法达到,因为三仙岛剩余不到一千万的人数,倘若每一次都以弑神枪的消耗为标准——一百万人的生命——那么,也就只能完成十次攻击而已,维持十秒左右的时间,让三仙岛在速掠中前进几万公里而已。
而高川的速掠倘若只是用于自身一人,那么,自然不必提什么负荷,但扩大到催动整支舰队,那么,如今他的状态就足以说明一切。
三十多万公里的距离,三百多秒的战斗,三百多次的高速挺进,在他人看来只是一个单调的数字。但是,如果没有其他船舰的协助,哪怕是义体高川控制下的三仙岛也有可能无法做到。
高川虽然不怎么清醒,但是,也仍旧可以做出相同的判断。
其他船舰的人们也同样可以根据刚刚发生过的现象做出相近的推断。
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伞状轮廓,在速掠通过混天绫清理出来的空白区域,重新和纳粹舰队的锋线撞上的同时,就已经在背水一战的默契中,改变成另一个先天灵宝变式的形态。每一秒过去,三仙岛对舰队的掌控都在增强,每一次攻击结束,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各个船舰都不得不重新评估自身力量和敌人力量之间的差距,并在“最迟一秒就会完成一次战斗,就会引来一次生存和死亡的判定”的巨大压力下,去配合三仙岛的每一个动作。
比起伞状到纸状再到伞状的改变,伞状到新变式形状的改变更加迅捷流畅。
新的先天灵宝变式称为“番天印”,外型便类似于中央公国古老的器物“印玺”。一个巨大而方正的轮廓上,有着隐晦的流光构成极为复杂的纹理,当光消失,纹理的一部分就会消失,但是,正因为这些流光不会在同一时间全部消失,所以,这些纹理也总是保持一部分显现,一部分隐藏。其外表给人带来的感觉,虽然有着体积上的恢宏和份量,但要说庄严和灵性,却是难以察觉到的,反而是“死硬”这个感觉极为深刻。
印玺的轮廓不断膨胀,那死硬、巨大而沉重的压迫感就越是浓郁,蜂拥而来的不规则多面体大致是无法感受到这种压迫感的,倘若它们的内部是由士兵在操作,那么,诸如飞艇状诱饵船舰的自我崩溃,就应该是这些不规则多面体的下场。然而,哪怕飞艇状诱饵船舰在未明的恐怖压力中,根据距离番天印的远近,逐一在结构上发生扭曲和自爆,那些占据了巨大多数的不规则多面体仍旧如同飞蛾扑火般涌上来。
曲面和水彩的轮廓越是接近印玺的轮廓,就越是变得混乱,那些凌乱的,从不同角度看去,会有不同色彩的色块,虽然复杂却仍旧如同万花筒般有一定韵律节奏的变化,以及不同角度的曲线,正在消失其多样性和节奏感——一种从活跃到死板的变化正在它们之中产生,就好似智慧没有了灵动,知性失去了探求的动力,粒子在惰化,流水变成冰块,泥土失去滋润,变成了干涸的沙子——倘若说番天印是“死硬”的,那么,接近它的异物,则变成了“死板”而“脆弱”。
在三仙岛控制下的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就被这么一个巨大的印玺轮廓裹挟着,直接撞入前方无法计数的不规则多面体中。
在加速的同时,高川的速掠又一次展开,以三仙岛为核心向整支舰队辐射,无形的高速通道蛮不讲理地直接在密实填满了前路的不规则多面体中间展开。换做是平时的个人速掠,在以“魔纹超能”的方式体现时,这条无形的高速通道只能通往高川可以目视到的距离和方向。持续性的速掠,是以“间断性重复构成无形高速通道”这种方式来保持的。更进一步来说,哪怕排除肉眼的限制,也有“高川无法观测到的地方,就无法进行速掠”之类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