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恩特的表情就像是,这次末日真理教的行动只不过是一次心血来潮,根本就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算是五十一区中继器本身,也没有放在它们的战利品清单内。可是,哥特少女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真的是一次心血来潮的行动。
“那么,你必须知道,作为战利品,我不会轻易将五十一区出让。”哥特少女揣测着对方的想法,但哪怕利用意识行走者的能力去从意识态层面上,关注对方的想法,也无法收获半分肯定又正确的情报。
小斯恩特就像是一个幻觉,看起来存在于这里,但实质这里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物。也像是一个结构单调,成份简单的人形物块,其内部并非活动的内脏,而是一团凝固的填充物。
“不不,再怎么说,您也是末日真理教的创始人之一,我们并不觉得应该为这些俗物,这些必然不复存在的东西,而去冒犯您。”小斯恩特摆了摆精贵的手杖,他那苦恼的表情转眼又阴转多云,用一口平常的语气对哥特少女说:“这样吧,我们要所有的p是五十一区从不同渠道捕捉的怪异,它们其中很大一部分,甚至不能称之为生命体,而更像是某种古怪的自然现象。它们的性质和展现出的能力往往十分单一,在神秘性上也很稳定,所以,情报的多少,逻辑的周密,比运气能够在寻找和捕捉的过程中发挥作用。要关押它们,只要针对它们表现出来的能力进行封锁,基本上就足够了。
在许多神秘专家眼中,这种“神秘性只会固定在某个未知区域”且“能力体现方式死板”的怪异,也许强大的真的很强,但弱小的真的就是不值一提。
末日真理教竟然会指定这些p作为战利品,倒是让哥特少女感到疑惑。不过,或许末日真理教真的察觉到了p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性,并且有办法更好地利用它们吧,例如献祭仪式之类。不过,对哥特少女来说,虽然不理解,却也不可能拒绝。能够用p换取五十一区暂时不被它们干涉,就是完成了自己这次进攻五十一区的目标。
“这样吗?也行,不过,被黑水吞噬的那些p就没办法了。”哥特少女平淡地说。
小斯恩特的目光落在针对基地内部各个隐藏地点的监视器上,回应到:“能够快速释放出来的p,也同样意味着对它们的安保强度不高。相对应的,就是五十一区对这部分p,当然会放在一些隐秘的地点,就算五十一区出了问题,也不可能让它们轻易逃脱,我们感兴趣的只有这部分p。”
“……虽然我不觉得你们会书真话,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哥特少女直白地问到:“在战争开始后,你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活跃,哪怕把伦敦地区变成了一个大新闻。”
“我们的目标从未变过,倒是你们新世纪福音太过散漫,纳粹做事又太过注重表面,所以才觉得我们的行为很隐秘很奇怪。”小斯恩特收起那微笑的表情,活生生一个让人感受不到半点生气的死物,这个死物说:“末日真理教能够如此快速地发展起来,和大力发展群众基础脱不开关系,而我们所有的行为,也都依托于这么一个庞大的群众基础并不是我们的出现,才让大家相信末日真理,而是大家打心底相信末日真理,才会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加入我们。人们期待真理,而真理就再这里。”
“总要搞个大新闻的纳粹,一直都停留在人和人之间的龌龊上,以为引入非人的东西,就能在跳出人类的格局。说到底,纳粹这个词语,是人类制造出来的,是人类可以理解的,是人类认知范围内的恐怖,所有这一切,都决定纳粹必然必然无法脱离人类范畴,这是思想上的必然性,并不会因为物质的变化而变化。在死海使徒变成纳粹的时候,死海使徒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只针对人类,就必然会被人类毁灭,这是历史上显而易见的事实。”小斯恩特侃侃而谈:“他们的格局太小了,已经不配再作为我们的一员。”
哥特少女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倾听着,已经有很多年,她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如此细节上地,和末日真理教接触了。正因为末日真理教一直都在改变,一直都在扭曲,从人变成像是一个人,从像是一个人变成完全不是人,从完全不是人的一种形态,变成另一种完全不是人的形态,从一个无法描述走向另一个无法描述。他们并非停滞的,他们一直在蠕动,弯曲,湿嗒嗒地发出吞咽的声音。所有试图从他们过去的某一刻的认知,去推导出它们的未来的做法,都是没必要的,也是完全不可能视线的。
在人们所无法注视,无法认知的区域内,那黑暗又深邃的不知有多广袤的未知范围中,那些不可知的变化到底发生了多少,根本无从了解。唯独能够尝试去了解的,只有现在这一刻的它们。
哥特少女尝试在心中勾勒出如今这一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末日真理的样子。
然后,小斯恩特的声音突然就变了。不再是那些可以听得清楚,也可以理解的人类语言,他发出一种听不见,但可以感觉得到的声音,那声音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也不像是单体可以发出的。就像是,它那人形的外在,包裹着的,不是被称为“小斯恩特”的个体,而是某种聚合。
这就像是一个幻觉,哥特少女猛然回过神来,小斯恩特仍旧是原来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们仍旧希望纠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