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在做的,正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富江突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恩格斯愕然回头看来。
“你们对抗那个噩梦世界的方法,其实和形成噩梦电*脑*访问世界的方法差别不大,对不对?你们都在使用祭礼。”富江说:“好好用你那个脑浆凝固的脑袋想想吧,你们怎么可能在对方的主场,用对方的方式击败他们呢?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的所作所为表面上是阻止了祭礼,但本质上是给祭礼输送养分,无异于饮鸠止渴。”
“这,这不可能,不会那样的……”虽然嘴里否认,但恩格斯的语气显得虚弱,也许并非他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可是,“除了这么做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就算我们不那么做,他们也会那么做。”他的声音拔高起来,“至少,现在的情况比当初要好得多,不是吗?”
“也许吧。”富江不置可否地回答到。
“就是那么回事”恩格斯厉声道:“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那根本就是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力量。”
“所以我们才要合作呀,和小斯恩特碰面,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你要相信我们,警长先生,只要有一条线索,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挖出来。这就是我们的本事。”我给恩格斯打气道:“你看,我们到这儿才两天,就知道了许多东西。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在你面前的人都是专家。”
“专家?希望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可是我得提醒你们,如果真像你们说的那样,有一个组织在背后搞鬼,那么他们在本地的力量一定大得惊人……”说到这里,恩格斯的脸色突然白,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啊,在本地拥有这种力量的家伙,不是只有一个吗?”
“你想到了什么?恩格斯先生。”荣格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到。
“玛尔琼斯家,一定是玛尔琼斯家”恩格斯的脸蛋变得狰狞,双拳捏得骨节白,狠狠捶了一下车门,“我早应该想到的,艾琳a玛尔琼斯,那个女孩本来就很古怪,这一切都是她的缘故”
“玛尔琼斯家不是早就衰败了吗?”我问到。
“不是我们小看他们了,这一切早有预谋。那个女人一直念念不忘过去的荣耀,想要重振家族的光辉,也不看看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还自觉高人一等。也只有那些蠢货才会喜欢那样的女人”恩格斯捂着脸,痛苦地说:“天哪,那个家族一定受到了恶魔的蛊惑,和恶魔做了交易。”
不管他口中的“恶魔”指的是什么,他都说到我的心里去了。如果那个神秘组织来自玛尔琼斯家族,那么至今生的一切就变得合情合理了。精神病男孩索伦是不是先知暂且不论,反倒是玛尔琼斯家族中,一定存在着先知。这就像是神明或噩梦在许多年前埋下一颗名为“天门计划”的种子,这颗种子随着时间流逝生根芽,成为末日降临的关键拼图。
“我也许知道小斯恩特想要什么了。”恩格斯突然说:“他们也许已经知道,那个关键性的东西在布尔玛手中,他们以为自己随时可能拿到那玩意,可是他们绝对不可能撬开布尔玛的嘴巴。正因为我们知道布尔玛是怎样的女人,才选择让她保管那东西。就算他们现在抓住了托马斯作为威胁,布尔玛也不会妥协,她就是那么强硬顽固的女人。”
“小斯恩特了解布尔玛,他不会做白费劲的事情吧?”我说。
“没错,他们想要的大概和你们一样吧。”恩格斯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们一眼,“当年祭礼的地方,已经被我们转移了,小斯恩特这些年来一直没找到。他肯定没找到,那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地方,否则我们就活不到现在了。只有我和索伦知道在什么地方,他知道我们死也不会告诉他。”他越说越兴奋,自信再次写到他的脸上,“我明白了,他们现在的祭礼同样是不完整的我们当年并没有失败,那场出乎意料的大火让他们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恩格斯的推测很符合当前的境况,对方的能耐不小,可是这些年的行动看上去只能用“投鼠忌器”来形容。可是这几天一定生了什么足以动摇平衡的事情,让他们决定放手一搏。
“为什么要回来?托马斯”恩格斯喃喃自语着:“如果你们不回来,我们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也许,托马斯的回归是早就在冥冥中决定的事情,也许更只是破坏平衡的其中一个微小的因素。这些因素不断积累起来,就产生了破坏性的连锁反应。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只有面对一个事实,祭礼的进行无可避免。
通往山顶公寓的道路只有一条,车子在风声中徐徐攀爬,一路上的景致唤醒了我的脑海中关于噩梦的记忆碎片。这里的一切,除了精神病院变成了公寓之外,和当年的景象几乎没有太大的差别。噩梦中,这些风、丛林和天空的阴云都是静止的,笼罩在浓雾般的黑暗中。而现实里,这一切都是活生生的,明媚而青葱,从树梢的缝隙间,我看到了那片墓地沉静阴郁的一角——洛克曾经提起过的地方,埋葬着当年在大火中死去的人们。
可我知道,在十年前,精神病院还在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那里了,也许冰冷的土壤下,掩埋的是血淋淋的秘密。
我们下车,仰望着高达二十多米的公寓建筑,这是我第一次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