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专家的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的时候,血和内脏的碎片也不由自主从嘴巴和鼻子中喷了出来,用来保护自己身体的神秘冲击无法抵消这种更加隐晦的波动,而这种波动虽然不剧烈,但对物质的破坏力却毋庸置疑,至少,撕裂脆弱的内脏是足够的。也完全可以推论,这种波动的杀伤力还可以大幅度提高,但也许,当杀伤力提升的时候,也会更加容易察觉到。
这个素体生命是估算了自己这边的ròu_tǐ承受能力,而特意将攻击限制在一定程度内,以达到“隐形”的效果吗?神秘专家拼命转动脑筋,估测任何自己可以想到的方方面面,在这样的战斗中,几乎不可能有机会对自己的猜想进行取证,所以,只能主观去从多个可能性中选择一种进行应对,是否成功还得看运气。
难以直接观测到的攻击,必须通过对自身受伤过程、结果和程度,反推造成这种伤势的原委。神秘专家十分清醒,敌人的套路也许在普通人的常识中显得阴险,但在自己遇到过的对手中,也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要用“隐形的攻击”杀死敌人,有很多种方法。放在神秘力量中,能够做到这类事情的手法更是数不胜数,能够觉察到对方是以“波动”的方式运用力量,在神秘专家看来,自己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在自己遭遇下一次攻击前,必须首先对敌人造成伤害。因为,敌人的攻击力度,亦或者说,对自身造成的创伤,正在呈现递增性。第一击让自己作呕,降低了自身的移动能力;第二击直接造成了内脏的损伤;那么,也许下一击仍旧是如此晦涩的,难以阻挡也难以提前观测到,却会直接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团稀烂,而自己也定然不可能在那种程度的伤势下存活下来。
无论有多少神秘事件的经验,无论获得了怎样的神秘力量,以及通过某些奇异却有效的方式,增强过自己的身体素质,自己也仍旧是人类——所有人类身体活动必须依赖的组织构造和运作方式,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改变。神秘专家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损失了包括大脑和心脏在内的内脏组织,亦或者失去大部分血液之后,同样会死去。自己也不能在神经系统和肌体系统无法运作的情况下行动。
尽管他不清楚素体生命的内部构造和生命运作机制是怎样的,但从眼前这个素体生命的外表形态来看,人类的身体无疑是脆弱的。要击败眼前的素体生命,说不定要将那些线装构造体全部销毁,也有可能真正的致命点并不是在这种构成人形轮廓的线装构造体上,而是被其保护隐藏起来的某种核心。
但是,在找出敌人的致命点前,从物质上摧毁对方可见的身体构造,破坏构造成身躯的材质性质,就是唯一可以想到的方法。
也就是说,必须要对构造体材质造成物理性质上的变化。但是,问题在于,构造体材质一直都很神秘,现代科学从未找到过其基础构成元素,最初以“人类是碳基生命”这个结论为基础,想象构造体的基础为硅基,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就是硅基的构造体。
那是尚未研究清楚,没有得出结论的超乎想象的新型材料,介乎于有机和无机之间,不过,从逻辑上说,既然构造体仍旧是“灰雾”的一种变体,那么,所有因为灰雾产生的力量,都应该具备让构造体材质产生性质变化的可能性——这个逻辑凡是查阅过素体生命相关报告的神秘专家都会知晓,也会在空余的时候,以素体生命为假想敌,为自己配备一些逻辑上可以和这种敌人战斗的杀手锏,尽管,所有的准备在实质面对敌人之前,都局限于自身的认知和逻辑性,全都是理论上也许存在,但实际可能无法实现预想结果的东西。
神秘专家必须使用这样的杀手锏了,因为,他也不清楚,眼前这个素体生命的下一击,是否就会要了自己的命。敌人选择不以一击必杀的攻击,而选择隐形而递增的攻击方式,自然有它的想法,神秘专家根本就无从判断,这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但是,只要自己还没有死掉,那么,对自己而言,就是一种暂时性的胜利。
怀着在绝境中强行振奋起来的情绪,神秘专家意念急转,神秘冲击瞬时而发,视野中的景象再一次伴随空气扭曲起来。素体生命那由线状构造体编织而成的身躯宛如狂风中的柳树,虽然脚下生根,但腰部却吃不住劲般摇摆起来。细密又尖锐的爆炸,从它身体的每一个缝隙中爆发,一连串爆炸的过程,就如同长条的鞭炮,循序向上。线状构造体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松动,少数连接部分甚至出现了断裂的迹象,不过整体上来说,密集的线状构造体百分之九十九仍旧是完好的,而且,神秘专家也觉得,这种程度的伤势,素体生命自己就能轻易治愈。
——不是防御见长的素体生命。
神秘专家给自己这么一个结论:这个素体生命只是难缠,而不是无法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