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席森神父比任何人都清楚,让自己恐惧的,是一种超越“死亡”的东西?事物?状态?是生不如死?总而言之,那都是超乎想象之外的。
而这个超乎想象之外的东西?事物?状态?却就存在于眼前的最终兵器999背后。
席森神父觉得自己快要挖掘出来了,不,他又觉得是那东西就要主动现身于人们的眼前。
四级魔纹,临界兵器,万物归一者……在那东西的面前就像是比纸做的玩具还要脆弱。
那是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但是,末日真理教,或者说,玛尔琼斯家,就要完成对它的召唤了。
赞美吧,称颂吧,那是世界的终结和新世界的开始,是通往理想乡的河流,是隐藏在幕布角落里的飞虫,是从伊甸园的智慧树上掉下的金苹果,是人们心中最渴望也最恐惧拥有的一切,是这个世界的物质和非物质的核心。倘若人是万物之灵,那么,它便存在于人的最深层的意识中,倘若人并非是万物之灵,那么,它的存在正是证明了这一点。
它不知何时,不知如何,就存在于“那里”,而“那里”到底是哪里,却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去描述,无法用人的智慧去理解因为,人是愚昧的,肤浅的,吃下了智慧的果实,并没有让人变得聪明,而仅仅是让人自以为变得聪明。
席森神父拼命挣脱这非比寻常的思索,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七孔流血,肌肤绽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那深刻的,宛如某种觉悟的思维结果,仍旧存在于他的脑海中,让他觉得自己宁愿像是义体高川那样,结结实实被这个最终兵器999狠揍一顿。ròu_tǐ上的痛苦和死亡,相比起自己所想到和感受到的那可怕的一幕幕,只能视为善行和仁慈。
最终兵器999就站在十米开外,时间过得比席森神父所体会到的还要缓慢,因为之前的战斗掀起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到地面上。最终兵器999就这么伫立着,看不清那张美型人脸上的表情,它仿佛什么都没做。
席森神父缓缓支起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他用力擦去脸上的血迹,但是,眼角、鼻子和耳朵中却不断有血溢出来,这些血在提醒着席森神父,哪怕自身已经大幅度义体化,但体内仍旧流淌着人的血,同时也让他觉得,这是这种暗示血对“人”而言,自当是重要非常的,无论从生理学、宗教学还是神秘学上,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但是,它正在源源不绝地从自己内部流失。
伴随着流血,自己正在丧失一些无法直接观测到的东西,那也是理所当然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
席森神父拼命地不去思考,在他的眼角处,义体高川正从那破损的废墟墙体后站起来。
风还在呼啸,万物归一者宛如受伤的野兽,愤怒、狰狞又蠢蠢欲动,手镯形态的最终兵器裂开了几道缝隙,四级魔纹对意识的回应比往时还要沉重笨拙,那本应无处不在的安全网络已经彻底失去了存在感,就连这个广大的无法用肉眼看尽的区域也变得死气沉沉。
面对这一切,席森神父拼命阻止的思维又不可遏止地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最终兵器999没有趁隙攻击?在这段虽然很短暂,但用高速移动的话就充裕得过分的时间里,最终兵器999什么都没有做吗?它做了什么?是促生那翻涌的思绪?促生那沸腾的情感?促生那奔腾的恐惧?还是让人去意识到那个超越死亡的象征?
无论如何,有一个结论似乎变得可以确定了:最终兵器999正是末日真理教的献祭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当它出现,就意味着对“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怪物”的呼唤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状况,大致都是在末日真理教的掌握中吧。
反过来说,如果可以在这里击杀最终兵器999,亦或者阻止其行为,当然就能在之后将会发生的情况中占据先机。
虽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够击杀,如何才能阻止,但是,这是必须去做的事情。哪怕同为末日真理的信徒,席森神父也有着自己想法和计划,有着去推行和实践的觉悟只是,自己做的仍旧不够多,不够快,近乎要抱着觉悟溺死在绝望中了。
他不明白,义体高川的到来还有什么意义。或许义体高川真的和眼前的状况存在不可分割的连系,或许他是真心救援,亦或者只是一场偶遇,作为神秘专家的义体高川,有着让人无可否认的实力和运气。然而,在眼前的最终兵器999面前,倘若是连带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一起到来,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是,义体高川只是一个人,那显然与自己的义体有所不同的义体已经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却又不足以改变眼下正在发生的境况。
“高川先生,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三仙岛,在哪里?”席森神父的声音顺着风声,拂过义体高川的耳边。
“……在‘莎’那边。”义体高川顿了顿,说到。他理解席森神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的确,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两人可以处理的正常范畴,最终兵器999的出现完全没有谁能预料得到。就算他是“高川”,就算对“999”这个编号有着深刻却也模糊的矛盾印象,也无法遏止自己心中的震惊。一种强烈的既视感告诉他,最终兵器999在更早之前,或许是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指代的是某个具体的人形“江”
义体高川甚至能够凭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