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梦境,在心中无可遏止的恐惧感,异常的气氛,畀所见到的中继器内部是神秘的,却又和过去她所见过的神秘都不一样,就像是有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冥冥中摆弄着一切,其中隐藏的秘密让人在恐惧之余仍不住去探究,却又会随着逐渐深入而愈加感受到不测的危险和恐怖。 .更新最快明明在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可是,那种隐而未出的不安就是无法让人静下心来。如果可以的话,畀一秒都不想在这里的同一个地方例如这个房间里停留太长的时间,她的感觉似乎在给予警告,当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自身就会被卷入某种看不见的漩涡中。
她看了看房门,桃乐丝的警告还在她的耳边回想,噩梦中她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诡异的人们,那么,如果现在自己去打开这扇门,真的会看到和噩梦里一样的事情吗?亦或者,之前那恐怖的情景,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越是感到恐惧,就越是想要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畀下定决心,走到房门前,聆听了一阵。外边没有半点音讯,就像是房间内的世界和房间外的世界被彻底隔离开了一样。在畀看来,这同样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她从未见过完全寂静的世界,常识中的“安静”也同样是有声音的,这些声音来自于某些事物的活动,在她一贯的认知中,只要世界没有从根本上停止运动,事物就一定会发出声音,而身为一名在统治局里久经考验的战士,对这种万事万物的运动所发出来的声响尤其敏锐。
然而,那敏锐的感知,在这里毫无作用。这让畀又不禁产生更大的忧虑和恐惧。真的要推开这扇门吗?自己真的想要追究这里的真相吗?这个地方是盟友的老巢,无论设置有多么古怪的防御机制都不奇怪,身位客人的自己有必要去追根究底吗?罔顾桃乐丝的警告,在盟友的老巢里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到底是为了替“莎”侦察清楚这些外来者的实力,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呢?
畀很少有这么犹豫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抓住门把手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她开始注意到墙壁上的钟表滴答转动的声音,她开始注意到烛火不安的摇动,她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从门缝向外延伸,那不像是光线的作用,而仿佛是某种力量在偷偷地将自己的影子往外扯。
心中不安定的想法,那愈加深沉而恐惧的情绪,那宛如泡沫一样出现的好奇心,各种各样的理由在脑海中冒出来,让她的手脚不听使唤。更无从分辨,当自己动起来时,究竟是何种情绪何种想法为起因。
畀咬了咬牙,就要转动门把,却在同一时间,从门外传来平静又熟悉的声音:“畀,还醒着吗?”
是桃乐丝的声音,畀不由得愕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这个时间找过来。但是,她已经下意识打开门。猛然间,畀愣住了,桃乐丝不在门外,更确切地说,门外什么都没有,仍旧是那条仿佛会无限延伸下去的通道。和梦中一样漫长的通道里,却没有梦中那么热闹,除了她自己之外,再没有看到第二个人影。通道里的光是惨白的,让人心情压抑,一体化成型的结构感呈现出死板却稳固通透的陈列感,明明还有许多房间,但在此时打开门的却除了她之外一个都没有。
尽管不像是噩梦中那样,却有着同样让人感到不安,想要立刻关上门,将门外一切都忘记的冲动。畀的脑海中还回响着桃乐丝的声音,可是,她显然并不在眼前,而且,当她打开门之后,那声音就中断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畀这么想着,双脚却已经踏出了房门外。
长长的通道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看不到头,罗列的房门仿佛无穷无尽,单调的景色在灰和白之间交错,在这不知道有长的世界里,畀觉得自己就是孤独的一个。她站在这条长长的通道中,又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注视自己,在除了自己的身体发出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的寂静中,似乎某些若有若无的幻觉在自己的耳边和眼前摇摆。畀不由得走了一步,当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出来的房间时,那扇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原来镶嵌着房门的位置是一片光滑的墙壁,当视线向两侧移动时,原本同样罗列在左右的房门也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同样光滑的墙壁。
畀静静地转动视线,所有本应该进入她视野中的房门全都没有了,通道的两侧只剩下向着无尽的前方和后方蔓延的墙壁,自己站在这条长长的通道中,更显得单调,仿佛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一切都是异常的,但是,畀的本能阻止了她再继续惊诧下去,而那原本在房间中就已经滋生的恐惧感,反而在这个时候徐徐平息。这种更加确切可见的,孤寂漫长的异常,让畀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明明是在中继器的内部,但眼前的经常景状却仿佛让她回到了统治局,回到了过去在统治局中冒险的时光。这种单调的味道,这种灰和白的色彩,这种只有一条路的无选择,这种空气中散发出来的孤独,这坚硬的触感,以及仿佛会无限蔓延,永无止尽的前路,不正是统治局那同样无比广阔,从未抵达过尽头的世界所同样具备的吗?
只有在此时此刻,在这种异常中,原本陌生的中继器“内部”,才变得和统治局“内部”无比的近似。
据说中继器的建设同样参考了统治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