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医生被这个男人找来之后,尽管其他研究者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但是,在这支研究小组里,安德医生的重要性要比在原来的医院体系更小。安德医生的研究能力足以胜任许多方向的研究,但是,他的研究能力并不会给整个研究小组的研究带来质变,因为他不是特殊的,不是天才,哪怕是天才,放在所有集中在病院里的天才当中,也绝对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个。安德医生只有在以他为核心和纲领的研究小组中才能最大发挥其长处,如果没有这样一支队伍为他做辅助,那么,他也只是一台机器中的一个不错的零件而已。
研究小组中没有人针对安德医生,当然,也同样没有人特别在意他。当这些人发现安德医生不见了的时候,也没有太过于慌张——要说没半点忐忑也是不可能的,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失踪,都意味着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但比起慌张,他们更想要先确定到底是什么事情发生在安德医生身上。
然而,当他们找上身为队伍核心的男人时,这个男人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只像是保守什么秘密般沉默不语,然后用新的任务推搪过去,而这样的态度,绝对不符合众人对他的印象。研究小组里的其他人由此对这件事有点儿上心,但是,正如这个男人所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研究小组已经不能再呆在这栋宿舍楼里了,这里发生了十分危险的,但却无法让人了解具体是什么危险的情况。就如果在不久前,导致许多人死亡的现象一样,是出于感染,却尚未能理解其真相的情况,一旦出现了苗头,他们唯有选择离开。已经有太多的人,用生命为自己的好奇心买了单。
没有人知道异常是从何时开始的,但是症兆已经出现,当他们找不到那三个被视为重点观察对象的女孩时,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病人失踪在过去也算得上是重要的突发情况,但却远没有如今这般备受关注,之前那些诡异又危险的体验,让幸存者多少可以总结出一些经验。事关病人无小事的严重性已经上升到了一个让人风声鹤唳的程度,尽管目前为止,尚未出现可见的人员伤亡,但是,安德医生的失踪却让警戒等级再次上升。
尽管没有人宣之于口,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安德医生的失踪和三个女孩的消失是有关联的,并且是一种不祥的症兆,至于身为主事者的男人,或许应该知道点什么,但既然对方执着于守口如瓶,那定然是有一些自己的考量,研究人员对这种沉默也有一定的容忍度。但无论如何,既然安德医生已经失踪,那么,这栋宿舍楼就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呆下去了。谁也不能肯定,这种不祥的状况会在什么时候恶化,又会恶化到何种程度,他们藏入这栋楼里继续研究,虽然也有就近取材的想法,但是,当连重要的监测对象都已经神秘消失的现在,还是优先从状况中脱离比较好。
主事者的决定基本上符合其他人的主观判断,众人行动很快,最后还留在楼内的研究者,已经算是最不甘心的一批人了,他们的侥幸心理比其他人更强,当然,也是行动力最强的一批,他们意图在这危险的境况中找到更加有用的东西,例如数据、情报或观测到某种现象什么的。在感染逐步加剧,“病毒”的威胁越来越大的现在,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每个人在这种压力面前所采取的做法也不一样,显然,选择留在楼内更长时间的人,被其他人认为是较为激进的。
虽然很危险,但这种危险不需要他人说,当事人自己也知晓,因此,这是一种在清楚危险之后才做出的选择。即便是研究小组的主事人也无法扭转他们的态度,在这场席卷全病院的感染中,在那深沉又疯狂的危机面前,几乎每一个人的态度都变得比过去更加顽固。哪怕是再圆滑的人,也会表现出一种与过去的自身不太一样的偏执。
人们在变化,而这种变化是可见的,影响因素是如此之多,哪怕是心理学家也只能挑拣几个重点,对他人进行告诫,但这些重点在其他同样存在的因素面前,影响力又不是至关重要的。对于幸存者自身的心理精神状态,哪怕是心理学专家也都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这是所有幸存者都知道的坏情况,尽管它还不是最糟糕的,但仍旧是众人心头的一块沉重的巨石。
没有留在宿舍楼里的诸人通过远程通讯协助选择留下的人,而研究小组的主事者更是选择了陪同留下的人,一同探索这栋楼中渐渐表现出来的怪异情况。不是没有人劝说过主事者,不过,充当头领的这个男人明显也有自己的用意在内,他对一些事情的缄默态度,以及在许多事情上的选择,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在其他人的眼中也不算什么秘密。
“c3没有异常。”
“b2已经完成清理。”
“d6已经完成清理。”
“c5没有异常。”
语音在无线网络中穿梭,每一次汇报都让人提心吊胆,哪怕每个人的身上都配备有摄像头,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