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路很长,哪怕舰队在人员熟悉操作后,就一直都在缓慢加速,但无论穿过多少“门”,穿过多少不同风景的区域,都让人看不到尽头。当然,实际用去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只是那种让人焦虑的状况似乎越来越多,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等人感到焦虑。
刚开始,众人登上船舰后可谓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如今那一度有所松弛的精神,正在这仿佛不断重复的穿梭门和区域的通行中,又不由得紧绷起来了。哪怕没有一个明确的敌人,却让人巴不得遇到一个明确的敌人:素体生命、纳粹、末日真理教,谁都好,一场可以施展身手的战斗,比如今这个要让人窒息的,如同温水煮青蛙,自己的挥拳却完全落在空出的无力感要好许多倍。
“还不行吗?我们真的找对了路线吗?”终于有神秘专家忍不住质疑到。
“我们没有别的路线了。”领导船舰前行的魔法少女这么回答。
沉默了一阵后,又有人提议到:“不如选择其他方向,素体生命通过的路线也许无法反向穿行。”
“但是,要选择那个方向呢?我们根本没有其他相关的情报。”另一些人问到:“至少走在这条路线上,我们仍旧没有遇到危险,其他的路线很可能会触发更多的陷阱……你们有多少人愿意赌一把?”
如果不是没有选择,谁愿意做更具赌博性的选择呢?如今选择路线虽然也是一种赌博,却比起那些没头没脑的乱闯更容易让人接受。这一点,其实登上船舰的神秘专家们都清楚,因为这就是他们选择这条路线的初衷。
“分析有新的结果吗?”不负责具体分析的神秘专家向同伴问到。
“没有,所有的反馈都是混乱的。我们至今为止都没有碰到阻碍,只能认为是素体生命完全解除了安全机制,但是,我们无法从它们留下的痕迹完全反推这些安全机制,也无法完全理解它们在解除安全机制视留下的痕迹到底都意味着什么。”有神秘专家回答到:“我们只能不断去尝试,从经验中进行总结。”
“经验总结?这很花时间的。”其他神秘专家问到:“就没有别的方式吗?我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人出现一些清晰的直觉吗?如果有人可以拿出直觉说话,我倒是愿意尝试一下这个直觉。”
“反正这条路线给我的感觉很暧昧,不是有危险,就是让人感到不耐烦……也许是某种意识方面的影响?”另一个神秘专家说:“不管是莎还是素体生命,都会在意识层面上设立安全机制吧?也许我们已经触发了这些安全机制,如今才会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唯一能够让我们确定自身方位的参照物就只有这些‘门’而已。”新的声音反驳到:“这是我们仅剩的较为明确的东西,抛开这些明确的东西,彻底进入意识流,我们这里谁能够做到?难道我们之中存在一个真正老练的意识行走者吗?”
这个反问顿时让通讯再次陷入沉默,是的,他们知道,在自己这些人之中,并不存在一个能够和过去听闻见识过的那些意识行走者相当的专家。尽管神秘专家每一个人都拥有敏锐的直觉,但不是每一个神秘专家都能够从一个完全抛弃物质性的层面,去获取意识态中的信息。哪怕神秘已经出现得足够多,但他们仍旧更习惯于物质性层面的解释和应用,对那些看起来完全唯心的东西不太感冒。他们作为现代文明的受益者和被教育者,短短的神秘专家生涯不可能完全扭转自己过去人生积累起来的认知和理解世界的角度和方式。
从这个角度来说,包括那些拥有涉及意识层面的神秘力量的神秘专家,所有人都不认为,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意识行走者。这也是为什么义体高川虽然和他们分开行动,但却至关重要的一个原因,这位老牌的神秘专家虽然更多展现出其物质性的破坏力和防御力,但对方确实是一个意识行走者。哪怕其本人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半吊子,但绝对比这里的所有人都更有经验。
然而,义体高川和三仙岛在不可扭转的事态中,在和敌人的冲突中,已经事先脱离了“莎”的内部。他们一直都在坚持对其发起新的通讯,然而,他就如同“莎”,如同伦敦中继器一样,毫无回应。
比起被传送到远方区域的义体高川和三仙岛,以及被困在“莎”的内部,无法获知外部资讯,无法确定自身所处状况的神秘专家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伦敦中继器自从被末日真理教中继器从人类集体潜意识里踢出来后,就始终漂浮在“莎”的外部,与之为邻,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一切又是如何发生的。要说起因,却是一种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神秘力量,从一个不知道有多远,也不清楚具体方位的地方爆发并扩散开来。
所有人都措不及防,走火还没来来得及做出应对,伦敦中继器就被这股神秘力量扫中了,偏偏他还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这不过只是那种神秘力量的余波而已。即便如此,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伦敦中继器就已经不在原来的坐标上,也同样不在正常的统治局空间里。同样的,他